“早就听说横空出了一位陆地剑仙,年龄很轻,就连魏莽夫也称赞三分,今天一见果真仙人之姿,怪不得能和夏侯襄阳一战。”司马尺嘴角含笑,似乎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一件事情,“世子殿下曾经说过,大凡演义阵双方第一次相见,别管阵势多么大,即使动辄千人相对的场景,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因为一旦牵扯到大局,总要权衡利弊,最后不了不了之。司马尺觉得很对,可是司马尺也只是一个狠毒的小人,权衡不了利弊得失,圣旨也不放在心上,看在眼里,钦差大臣也只是可有可无的,所以,今天总是要见血死人的。”
轻轻放下手臂,司马尺意态决绝,神情嚣张,嘴中冷喝一声:“放!”随后他看了一眼不远处和世子殿下徐云枫五六分相像的宝玉,喃喃道:“西凉世袭罔替只能是徐云枫,不能是你。”
九千支箭羽拔地而起,恰如泼墨大雨,嗖嗖嗖刮起阵阵大风,漫天黑点,带着冷冽的寒意,向着众人挥洒而来。
众人震惊,以前使臣入凉,最多不过是脱衣套锁,押解进牢车,却未曾“享受”铁浮屠的重弩待遇,再看到如同蝗虫一般的弩箭,更是心惊胆战,心如死灰。
李慕白眯眼望向漫天飞羽,神态不变,轻轻跺脚,身前一块石子凌空飞起,随后千万颗石子一同跳跃升起,在他周身围成一个圆弧,每一颗石子都成了一把剑,这一把把的剑并没有过多情绪在里面,只有杀伐之气,瞬间激射出去,和漫天飞箭相撞,在空中形成极为壮烈的场景。
重弩箭羽力拔山兮,虎虎生风,但是石子丝毫不弱,金石之声不断响起,最后纷纷落地,在地上横七竖八的零落着,仿若一座小山一般,车队众人没有一人受伤,各个完好。
箭羽只有九千支,可是李慕白的石子不下万颗,剩余石子在李慕白千百条气息牵引下继续急速前冲,缓缓汇成一股气息,形成一把由石子组成的剑,依旧一往直前,冲着司马尺而去。
“厉害,先是将气息分成千万缕,又瞬间汇成一股,还能有如此之威,啧啧,再过几年,夏侯老匹夫更老了,你李慕白就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了。”除了义父徐骁和素姨,司马尺他不敬任何人,夏侯大将军又如何,在他眼中不过是老匹夫一枚。
看着飞驰而来的一剑,司马尺嘴角再次一翘,轻轻跃起,身下千里良驹,竟然承受不住他的一跃之力,嘶叫一声,趴砸在地上,溅起无数尘土。
人在空中,司马尺随性抽出背后凉刀,横刀立马,身形舒展,当头劈下,电石火光之间和李慕白石剑相撞,在空中激荡起层层空气涟漪,纵横交错的气息在沙漠上炸出一个个大坑。
李慕白先前对付龙卷风,又和九千支箭羽针锋相对,最终聚集而成的石剑总是欠缺一些,终于消弭零碎,纷纷落地。
司马尺从天而降,双腿扎入地上,又是一个大坑,但是人却未多做停顿,身形前掠,一步补个大坑,手中凉刀做飞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扎向李慕白。
这还没完,此时司马尺已经来到那座由箭羽组成的小山前,砰砰两脚,身前两支箭羽被踢飞出去,一刀两箭羽以无可匹敌的速度同时袭向李慕白。
李慕白一气已经用尽,清浅换气,手指轻轻一点刀尖,凉刀落地,两根箭羽还没有临近他一丈,已经如同大雪遇烈日,寸寸龟裂,变成了齑粉。虽然李慕白这次出手直接将箭羽粉碎,但是也表露他的气息浅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天衣无缝,浑然一体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举重若轻。
司马尺诡异一笑,伸手握住身上重弩,一个骑马射箭,一弩三箭疾飞而出,这次不是对着李慕白,而是对着林婉儿而去。
林婉儿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慌张,怎么每次高手过招,自己总是“最受伤”的那个,成了众人目标,她忍不住握住了身边赵乾的手,问道:“怎么办?”赵乾脸色严肃,突兀鼓足了一口气:“别怕,有我呢。”
可是赵乾还没有动作,来不及换气的李慕白已然挡在林婉儿身前,后背对着三支箭羽,从来没有被他人兵器近身的李慕白却被那三支箭羽沾到了衣衫,不过箭羽似乎只是冲击石头的流水,在衣衫上划出了三道缝隙,便如同没了线的风筝,无根的浮萍,四散飘落。
司马尺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似乎连场间众人关系和心思都摸透了,趁着李慕白救林婉儿换气瞬间,毫不由于丢掉重弩,一把抽出腿上的轻弩,拉弦上箭,弓马沉腰,箭尖直冲宝玉眉心,一箭而出。
这一箭不如刚刚的万箭齐发,也不如李慕白的汇石万剑,似乎连司马尺平日里飞箭力道的三分之一都不如,但是机会时机却极为精确,毫厘不差,李慕白此时并不能照顾到众人。
一开始司马尺的目标就是宝玉,就是自己最后这一恰到好处的一箭。
力道虽然不足,可是速度很快,林婉儿练过射箭,弓箭的速度和力道在某些情况下并不是成正比的。她扭头望向身后宝玉,忍不住惊呼道:“宝玉,小心!”
就是车队的管事人和泼猴儿都没有机会出手。宝玉的脸上也露出了阵阵惊慌,眼中的箭羽不断变大,急速向自己逼来。
一个身影突然从宝玉的背后冲出,横腰抱起宝玉,一个急速转身,那只箭羽擦着那人和宝玉的身子而过,在衣服上划出一条极为狭长的口子,那人转身之际,随后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