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林婉儿在糖人小摊用光了宝玉的零花钱,统统买成了糖人,若不是赵乾拉着,她会将糖人师傅都吸纳到队伍中来,就像当初接纳泼猴儿一样,看在小猴子和糖人的份上,多大麻烦她都能接受。
赵乾苦口婆心的一番劝慰:“姑奶奶,咱们这是在梁州,知道有多少人想抄麻烦吗?从梁州城东排到梁州城西,还要弯曲三个来回,一不小心泄露行踪,后果你想过没?”
林婉儿讪讪,泛着白眼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看最多两个来回!”
最后,林婉儿抱着一大堆糖人,依依不舍离开糖人小摊,当天晚上,林婉儿吃饱饭,躲在房间里将白天买的糖人一一排列开来,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玉宝在上京城,不在身边,吃不到如此美味,虽然有些遗憾,但是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也能够吃到的。
一语成籖,多年之后玉宝、范蓉儿,以及那位被宠爱上天的女儿林婉人,玉宝经常在大姐林婉儿和老婆范蓉儿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架上马车,一家三口从澶州出发到梁州去吃糖人。
在举世伐魏中威名远播的这一对夫妻,受到梁州豪绅夹道欢迎,不少俊杰惧怕玉宝手中的剑,不敢多看一眼有“羞花”美貌的范蓉儿,可是不少梁州富贵小姐看着抱着林婉蓉、带着和煦笑容的玉宝,一颗懵懂的柔弱心肝扑通扑通乱跳,瞬间融化成一湾的清澈见底的清泉,玉宝所到之处,香罗手帕从天而降,带起一阵香雨。
特别是看到剑术天下第一的玉宝让小女儿林婉蓉骑在脖子上,和糖人小摊老板讨价还价的时候,那些富家小姐眼睛都快滴出水来了,多么温暖的一个男人啊,恨不得马上就能入了林家,即使当个偏房小妾又何妨。(ps:兰英想玉宝了。)
林婉儿在烛火下看着栩栩如生的糖人,翘着尾巴的小兔子、撅着屁股的小猴子,低头吃草的小山羊……形态各异,越看越欢喜,越看越高兴,林婉儿看着看着忍不住用手摸一摸,再用舌头舔舔,用嘴巴嗦嗦,最后咬了一口,一个字——美!
在房间烛火照耀下,林婉儿身影被倒影在墙上,仿若成了一个残暴的巫婆,而面前的小糖人就成了巫婆手中可怜的牵线木偶,被她左一口右一口残忍的咀嚼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婉儿心满意足拍了拍肚子,看了一眼已经被她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一空的糖人,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心里想着明天再去买点糖人,不要太多,只要能够装满一车厢就行,然后就能去凉州了。
半夜,林婉儿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吃下去的小糖人都活了,一个个在她肚子里乱叫乱跳,小兔子乱蹦乱跳,小猴子乱走乱挠,小山羊在用两根羊角狠狠的顶她的肚子,而且越来越凶,她疼得受不了,可是这些小糖人还不停手,最后撞破了她的肚子,呼啦啦都跑了出来。
猛得惊醒,林婉儿一头汗水,伸手擦了擦,暗叹一声“不好,吃糖人吃多了,又得了肠胃炎”,双手捂着肚子,她在床上一边打滚,一边不断“哎呦哎呦”叫着。
叫声引来了众人,冬虫夏草马上点上油灯,忙问道:“林大家,您还好吧?”
宝玉都急得要哭了,伸手握住了大姐的手。
赵乾伸手摸了摸眉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心境如同宅院外面那口枯井,已经见不到一滴水了,只剩下幽深和黑暗:“我说大小姐,您吃糖人都能吃出肠胃炎来,可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千古第一人啊!这刚刚好了一次肠胃炎,又患上了,还真以为梁州是风和日丽的度假胜地啊!?”
冒险出去逛了一趟街,赵乾已经开始做动身的准备,管事人、泼猴儿和胖师傅小队陆续出城,不缓不急向着凉州出发,队伍分散,目标变小,有几次梁州士兵从身边经过,看了一眼,区区五十人,擦肩而过。
城门士卒张全蛋屁颠屁颠请来郎中,想着在赵乾面前讨几句巧,但是看到赵乾骇人的脸色,只能乖乖闭嘴,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赵乾心中极为恼火,摩挲玉扳指的力度也不禁加大了几分,听到里屋林婉儿的哎呦声,又急又气,闭上眼睛,缓缓压住胸腔内的怒气,最后竟然狠狠一拍大腿,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声越笑越大,好像十分开心。
张全蛋丈二的和尚摸不清头脑,不知道赵乾刚刚还怒气未休,怎得下一刻又开怀大笑了。
赵乾脸上带笑,摇着头望向里屋:“真是服了你了,这样都能把肚子吃坏,哎,慢慢养着吧,等身子好了再去凉州也不迟。”伸手招呼一声张全蛋,低头密语了一番,张全蛋眼睛放出光来,小心翼翼接过王爷令牌,奴颜婢膝的退了出去。
依旧往常那般,给林婉儿熬药喂药,每天只喝稀烂的小米粥,两天之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林婉儿一张嘴又开始闲不住了,嗅着鼻子找吃的,这次连宝玉也不再护着她这个大姐,坚决不配合林婉儿的一切行为。
期间,赵乾竟然明目张胆结交起梁州豪绅,还和那些手中握有实权的将军成了勾肩搭背的兄弟。
豪绅将军听着张全蛋介绍赵公子的身份,世子殿下的好友、司马将军的近亲,受王爷之托来梁州视察,只是这几个头衔就已经让梁州官场激荡不安,再看到在西凉象征着尚方宝剑的令牌更是心神震颤,将赵公子奉为上宾,要亲自登门拜访。
张全蛋狐假虎威,趾高气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