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脸上微微一笑,双手曲握,凌空虚抓,几条笔直的剑气纵横交错,蓬勃而出,刹那之间便在梁州城墙之上留下宽两寸,深一尺的几个大字,站在远处一看正是“林婉儿到此一游”几个大字。
伸出一根手指,李慕白凌空虚点,一个奇形怪状的乌龟已经豁然显现在城墙之上,轻轻摇头:“画的不如婉儿姑娘。”
说完此句,李慕白浑身一颤,神情微禀,眼睛一眯,只见凉州城内,一束红光拔地而起,剑气冲斗牛。
在李慕白的眼中此人的气息并不如何强烈,比不上大将军夏侯襄阳的浩如烟海,也比不上虎熊魏松的云蒸霞蔚,但是更为纯粹,只是简简单单、纯净无比的剑气,一剑而出只有剑气,所以一览无余。
他轻轻向前迈出一步,似乎再等城内那人来战。
城内。
当李慕白双手曲握的时候,梁州一座小摊前,一位脸黑男人一脚踏在椅子上,一脚垫在小凳子上,正在滋溜喝拉面,碗中拉面上的香菜都被挑拣出来堆在一旁,却飘着一层红灿灿的辣椒油,而此时黑脸男子还在不停加辣椒。
感受到李慕白的剑意,他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一根长长的面条挂在嘴中,嘴角处沾了一颗辣椒粒,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等到李慕白凌空虚抓,脸黑男子眼睛肿迸射出光芒,伸手摸了摸一旁的瘦马,示意它不用焦虑,自己却忍不住赞叹一句:“好剑法!”
人在城内,但是黑脸男子的气息已经铺展开来,顺着梁州城大街小巷盘旋蔓延,直到城墙之前,苍穹之上。
缓缓闭上眼睛,人虽在城内,黑脸男子已经感受到城墙上的几个大字,再次忍不住赞叹一句:“好字,只是粗俗了一些,林婉儿到此一游,外加了一只乌龟,哈哈,不知这林婉儿又是谁?”
“哦?向前迈了一步?这是在宣战啊。”黑脸男子伸手取过辣椒罐,统统倒入拉面中,仰头喝干,直呼一声“痛快!”
小摊老板面有不悦,这黑脸男子买了一碗十几文的拉面,却吃了整整一罐的辣椒,这赔本的买卖,真是倒了霉了,刚想出声埋汰几声看似贫寒的黑脸汉子,但是话语还没说出口,整个人顿时呆若木鸡,仿佛白天见鬼一般。
黑脸汉子轻轻一拍桌子,那把被厚厚棉布包裹的剑凌空飞起,像是淘气的顽童,发出声声剑鸣之声,绕着黑脸男子转了三圈,极速飞了出去。
而黑脸男子人随剑走,脚下生清风,瞬间人便飞掠出去,笔直走直线,眨眼之间便到了城门。
那把不断鸣叫的剑从城门笔直而出,黑脸男子却凌空飞渡,脚尖轻点,两个腾挪之间上了城楼,目送自己的剑冲向李慕白。
那把剑的速度和力量都已经到了极限,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彼此连接起来,像是一条黑色的线,而剑鸣声音更像是刺破空气的声音,由开始的叮咚泉水声,变成了嘶鸣尖锐的声音。
飞剑虽快,但是李慕白的眼神并没有在剑上,而是望向城楼之上的黑脸汉子,面露凝重之色。
他遇到过很多高手,但是对剑的理解上,他自负无人能敌,平生追求那最纯粹一剑,今天见到这位名不见经传、相貌普通的黑脸汉子,他觉得这人在剑道上的造诣似乎和自己相仿。
那把极速的剑在李慕白身前三丈处,突然萎靡不振,声势全无,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反而被李慕白俘获,绕了他身子一周,猛的冲向黑脸男子。
黑脸男子也是不看飞剑,而是望向李慕白,眼睛中熠熠生辉,飞剑到了他喉咙三寸之处,方才伸出手来轻轻捏住剑尖,剑身一阵悲鸣。
黑脸汉子轻轻握住剑柄,好似在安慰剑身中的生灵,轻声说道:“下面你就好好休息吧。”
说完,将那柄剑放在身后,低头望向城下的李慕白,两人一个眼神交流已经胜过千言万语,其中意味只有懂剑的人知晓。
黑脸汉子微微一笑,既然说服不了对方,那么就问一问谁手中的剑更锋利一些吧。
他缓缓伸出两只手,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右手手心向下,手背向上,左手手心向上,手背向下,天地之间的气息蜂拥而至,纷纷涌向他的双手之间,有狂风暴雨和无数雷鸣在他手中幻灭成空。
双手开始相距三尺,随着他轻轻闭合,视线所到之处,都被他的手掌挤压,世间万物不过在他受中央,世间万物都是玩偶一般,都是瓷器一般脆弱。
而他的手掌正中央正是李慕白所立之处。
黑脸汉子缓缓说道:“此剑为天地合一,右手上为天,左手下为地,我让天地合,万物灭,我便是天地主宰,天地为手中一剑,直到天无棱,海无角。”
随着双手不断靠近,一股天地毁灭的狂暴恐怖气息开始恣意妄为,日月为之暗淡无光,不断撕扯着李慕白周身空间。
李慕白望向这一剑,满脸肃穆之情,和大将军紫禁巅之战,是一场意念之争,而且有匈奴入京刺杀之事,婉儿姑娘也深受伤病,难免心有杂念,出剑并不纯粹。
这是第一次,李慕白面对纯粹的一剑,没有任何其他情愫,最为精纯的一剑,迎面如刀割,让人好生爽利。
嘴角一翘,李慕白也轻轻伸出两只手,也是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右手却是手心向上,手背向下,左手手背向上,手心向下,双手一开始便重合在一起。
右手缓缓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