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松脸色一黯,下定决心,此时若是不出手,稍等片刻,就是自己和李慕白联手,也很难战胜此时的徐云枫。他双手握抢,力拔山兮,调动起体内雄浑气息。整个蔚蓝如深湖的内息瞬间云蒸霞蔚,雾气腾腾,整个人快如闪电,手中银枪笔直走直线。直直的刺向徐云枫。
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一枪,徐云枫脸上不起丝毫波澜,伸出平推一只手,竟然选择用手掌硬接这一枪。
“绷”一声。没有想象中的银枪穿透手掌,那杆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银枪在空中弯曲成一道触目惊心的弧度,一端在魏松的双手之中,另一端顶在徐云枫手掌之上:“魏大哥,住手吧,你不是我的对手。想来魏大哥最是应该理解云枫,娘亲被赵家害死,这等大仇就是搭上整个西凉也是要报的。”
魏松眼神黯然,他最是清楚大仇未报的挣扎痛苦滋味,若不是义父给这么机会。他一辈子都会活在极度的愤恨和愧疚中,永世不得解脱,但是他也清楚大仇得报、极度的快意痛哭之后,便是极度的茫然若失和心力憔悴,人生一下子没了动力和方向。
义父给了自己报仇的机会,但是报仇之后,是素姨让云枫捧着一盆花,来到自己的住处,摸着自己的脑袋劝慰,人生而为美好而活。向死而生便是这种道理。说完将那盆花送给自己,让自己好好将它养活了。
“魏大哥,云枫知道你的担心,不过魏大哥多虑了。攻下上京城、杀光赵家人之后,云枫便会去杀了徐骁,让他知晓娘亲的仇报了,然后自裁而死,一了百了,自然也就不会有所谓的茫然若失。”他说的轻松。像是在讲一件家长里短的小事,越是如此也便越恐怖。
魏松微微出神,下一刻便感到一丝危险,不知何时徐云枫已经来到了身前,一掌劈出,贴在了魏松的胸前,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劲疯狂涌出。
魏松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云枫,你?!”
“魏大哥,抱歉,但是人总有一死,早死晚死,其实一样。”此刻的徐云枫脸上带着笑意,但是他对这世间已然无爱,所以决绝无情,最是能下狠手。
李慕白看到这一幕,心中升起一丝火气,双手成剑,一声清啸,狂暴的剑气携带天地神威来到徐云枫面前。
望着惊天一剑,徐云枫的发梢黑发清扬,衣衫摇摆不定,但是身形依旧就平稳,单手轻轻推出再次选择硬接李慕白的一剑。
漫天剑雨从天而落,徐云枫举重若轻的接下,伸手随意的映在空中一处。
身形飘忽不定的李慕白下一刻突然在那一处出现,徐云枫的一掌结结实实推在李慕白身上。
李慕白身形骤然暴退,而且一退再退,他的剑道中有退,但是都是有一时的主动后退,只有此刻是被迫后退。
抓住这个眨眼间隙,魏松脱离徐云枫那如同鬼魅一般的手掌,身形飘到岸边,吐出一口血,脸色煞白。
经历过起起伏伏,今日终于能够痛痛快快展露心扉的徐云枫一掌伤了魏松,一掌退了李慕白,此时他的战力最强,自信无敌。
轻轻踩在水面上,徐云枫闲庭信步,双手负在身后,嘴角噙笑,缓缓向着岸边走去,岸边是受伤的李慕白和魏松,在往后是林婉儿和赵乾。
司马尺忙着单膝跪地,沉声恭敬的说道:“司马尺恭贺殿下练就大神通,走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至高境界。”
眼神淡淡的落在司马尺身上,徐云枫开口说道:“司马大哥起身吧。”语气平淡,但是格外自信,颇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味。
轻轻抬头,徐云枫再次将目光望向林婉儿:“让婉儿姑娘久等了。”只是一抬手,手中就多了一把凉刀,缓缓走向林婉儿和赵乾,似乎根本没有将李慕白和魏松放在眼中:“婉儿姑娘果真不是凡人,鬼气难伤分毫,所以云枫取来这把凉刀,不能委屈了婉儿姑。”
看着寒光闪闪的凉刀,林婉儿很自然的胆小怕事的躲到赵乾身后,她心里窝着一团火气,平日里都是自己对别人冷嘲热讽、阴阳怪气,没想到今天竟然被徐云枫接连用言语打击,自己是打不过他,若是打得过,肯定两大耳刮子上去,扇死你。
徐云枫继续前行,湖面被他踩出一个个水花,发出流水一般的声音。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紧了紧手中的凉刀,望向不远处的一条小道。
小道上,一声简朴衣衫的徐骁走在最前面,旁边跟着宝玉,宝玉怀里抱着一个食盒,小心翼翼,生怕掉在地上,再其后,高翠兰脸色有些苍白,步履蹒跚。
西蜀剑阁四大护法入凉州城,她受了重伤,今天又是连番厮杀,才能侥幸逃出来,身上伤加伤,看到魏松一手护胸,嘴角代血,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担心。
林婉儿神经大条,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而且思维方式其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十分准确的把握住了高翠兰脸上稍纵即逝的关系,心中想到这两人果真有“奸情”,需要外在助力。
徐云枫望着徐骁,脸上露出一丝狠恨的表情,看到小小的宝玉又有些怜惜,只是刹那之后,他那张脸上只剩下淡漠,冷冷的望着徐骁。
司马尺看到徐骁走来,眼中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意味,似乎已然料到徐骁能够安然无恙的来到映雪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