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便赶路,衣服不小心划破了,他摇摇头。轻轻敲开一户人家门,伸手扯了扯破败的衣服,露出了肚皮,开门的妇道人家惊呼一声。把他当作了流氓,拿着扫帚追打,他边跑边躲,还跑掉了一只鞋子。
等逃出小村庄,他唉声叹气。拿出干瘪瘪的饼子充饥,下雨了,他便摘一片荷叶,顶在脑袋上,冒雨前行,天色晚了,他边找一间破庙睡下,等天色微亮,他便起身赶路。
期间还遇到了一伙土匪,将他劫上山去。绑在柱子上,他想着趁着半夜悄悄溜走,不伤人。
在土匪酒后的言谈片语中,他听说了西凉内乱的零零星星,再也按耐不住,刹那来到土匪头子面前,一手提起对方的衣领,着急之下,竟然用东瀛话语问道:“那郑拓后来如何了?”
土匪头子酒醒了一大半,一声大喝。千斤坠的硬桥硬马功夫使出,却还是被拎在空中,其余土匪齐刷刷砍来,竟是近不身。
小林叔叔终于抓住关键之处。用生硬的中原话说道:“那郑拓后来怎么了?”
土匪头子嘴硬,小林叔叔生气了,一个天真的老实人生气很可怕,土匪窝占据天险大山而建,数百枚棋子凌空飞出,轰然砸向大山天险。棋子很小,可是砸向大山如同惊雷,乱石穿空,轰然坠地。
土匪们怕了,跪在地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他听到郑拓无恙,只是被关押起来的时候,神情一松,伸手指了指那位貌美如花的压寨夫人,然后径直走向土匪头子的房间。
土匪头子猛地冲着压寨夫人使眼色,用美色换取一山寨的平安,就这买卖怎么算都合适,男人果真都是下半身的动物,管不住裆下忧郁啊。
压寨夫人战战兢兢走进房间,发现那花眼驼背的老头子已经将上身衣衫脱下,她心中凄苦,哀叹一声,正要褪去衣衫。
那老头却双手捂住了眼睛,用怪异的中原语说道:“衣服破了,麻烦缝补一下。”压寨夫人愣了很长时间,取出针线小心缝补,不经意间抬头看看这个老头,他竟然心无旁骛的打谱练棋。
缝补好衣衫,他轻轻穿上,用生硬的中原礼仪低头作揖:“谢过姑娘了。”
收拾妥当围棋,背起包袱,他便要离去,那压寨夫人扑通一声跪下,诉说自己凄苦的身世,求老神仙搭救。
心善而且心软的严肃老人想了一想,忍不住叹息说道:“跟我走。”
压寨夫人收拾完行李,揣好银票和首饰,战战兢兢跟在小林光一身后,下山离去,整个山寨土匪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深藏不露的老神仙板着一张如同木板一般的脸将自己的脑袋拿走,只是年龄毕竟大了,这才多长时间就从房间里面出来了。
到了山下,分道扬镳,小林光一指着压寨夫人的首饰盒和钱袋子,压寨夫人忙着都递上去。
小林光一将钱袋子推回去,掀开首饰盒取了一块琐碎银子,眼神被一块色泽润暖的镯子吸引,想开口索要又不太好意思。压寨夫人怎能看不出其中猫腻,将镯子塞给他。
小林光一再次作揖拜谢,压寨夫人跪谢。
历经千辛万苦、千难险阻,他终于到了西凉,跨过雪涌观,走过梁州,来到凉州。
他曾经停在梁州城门前看到深入城墙的几个大字——林婉儿到此一游,随后还有一个大大的乌龟。他停步驻足良久,最后开口喃喃道:“好剑法,坂田师兄看到又要忧心自己剑道第一人的称呼了。”
来到凉州,他不知道去哪营救郑拓,整天在大街上闲逛,曾经还差点被一个骑着古怪车子的姑娘撞到。从街坊邻居茶前饭后的聊天碎语中,他知道凉州有一间大院子,关押着犯人,不仅关押着来自中原的女刺客,还关押着西凉内乱的司马尺、范鹤鸣和杨廷熊。
他点点头,私下想郑拓也应该被关在里面,于是他稍作准备,抱着两盒棋子便进了那间大院子,谁知道刚刚走进去,还未来得及查询。
一扇门突然被一股劲力冲开,百本书籍迎面飞来,而跟随在书籍之后的是一位面容儒雅的青衣书生。小林光一轻敲棋盒,百枚棋子飞出,尽数挡住飞来的书籍,一招刚过,一道黑影如同光一般来到眼前,一把软剑如同毒蛇吐信,迎面刺来,小林光一屏气凝神,身形一退再退。
那软剑如影随形,始终在身前三尺处,不得已,小林光一动用自己最强一手“莲花局”,一副巨大棋盘缓缓展开,上面有无数罗汉菩萨瞬间生成,莲花之内便是他的世界,他便是主持规矩制定方圆之人。
那用软剑之人轻咦一声,抽剑回退,儒雅之人缓缓前走一步,天地之间声声朗朗读书声音,一本如同天地的书籍缓缓翻开,书页翻起的声音不绝于耳,和无数罗汉菩萨的吟诵佛经声音隐隐呈现对抗之势。
三股气息升腾向上,刹那之间,亮如白昼。
而此时王府那边,也有两股可于日月争辉的气息拔地而起,剑气无可匹敌。
大院内对战三人,两人惊,一人喜,司马尺和范鹤鸣惊,因为王府内一股气息竟然是蜀山剑阁的,小林光一喜,因为有一股气息是坂田师兄。
似乎有默契一般,三人身形突兀拔高,掠向西凉王府。
于是,便发生了刚刚那一幕。
郑拓抱着小林光一许久不曾松开,如同一个小女孩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