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松沉心静气打开纸条,只是看了一眼,便面色敬重肃穆,良久无语。只听到屋外的风雨声,在黑夜中搅动漫天风雨。
“义父,这......”魏松沉默片刻,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最后开口问道,“这怎么可能?”
“不管真假,事情太过蹊跷诡谲,其中隐秘肯定不是简单推测就能知晓的。”徐骁说道,“调集所有西凉军马。赶赴雪拥关,时刻观察中原动静。”
“义父,西胡怎么办?”魏松有些焦虑的开口问道,西凉军马三十万调动起来,无异于一次小型人口迁徙,粮草跟随,行军路线,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解决的。
“最坏的打算便是吓破胆子的西胡闻风而动,可是无论如何,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西凉必须以中原为重,再怎么说,中原有百万户,千万人,上京城风吹草动都关系到天下生灵,当年抛头颅洒热血打下的江山,不能因为宗室内乱就付之一炬。”徐骁忧心忡忡,兴亡百姓苦,而上京城传出的信息无异于陨石落湖,激发起的千层浪能够淹没整个中原。
两人再次无语。一人面向窗户看风雨,一人站在徐骁身后低头沉思。
徐骁沉思良久,开口说道:“走,去婉儿姑娘那里。这件事情需要她告诉三皇子。”
魏松没有多言,撑起雨伞,两人便一同挤进风雨中,不多时来到林婉儿房间外,轻轻敲门。
林婉儿顶着两个核桃一般的眼睛打开门,脸上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是自然的笑容。引着两人进屋,入座。
徐骁知晓林婉儿还在为白日之事伤心,一个女子越是不在乎便越是在乎,越在乎便越显得不在乎,情之一字,最难测,而且徐骁还看出林婉儿伤心之下的一丝解脱,一点宁静,不再为赵乾的存在而小心翼翼,不在有希冀,也不再有幻想,她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做了最惨痛的决定。
但是一想到信件上的事情,徐骁无心多想,开口说道:“婉儿姑娘,出大事了。”
林婉儿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真实的感受,那样她会觉得没有安全感,她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道:“不怕,天塌下来,有你们个子高的人顶着。”
徐骁一丝苦笑,不再藏着掖着,将那张沾血的纸条铺展在桌子上,一根手指按在上面,轻轻前推至林婉儿身前。
林婉儿只看了一眼,猛然站起身来,碰到了身后的凳子,眼睛瞪得大大的,都是震惊之色,似乎怕自己看错了,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还是那两句话。
过了半晌,她艰难的揉动一下喉咙:“赵乾知道吗?”
徐骁摇摇头。
林婉儿呼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先瞒着他,别先让他知道。”
徐骁接着摇摇头,这次摇头是不赞同林婉儿,他开口说道:“瞒到什么时候?这事儿越早告诉他越好,上京城需要他这个三皇子,不管能做到什么,他现在都应在站在上京城中,而不是西凉。”
林婉儿无从反驳,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那张纸条,面容刚毅:“这事儿我来告诉他。”
正说着话,王府吓人突然禀报,三皇子和世子殿下勾肩搭背一同回了王府,并且去了世子殿下房间。
林婉儿和徐骁对视一眼,径自去了徐云枫房间,当进入房间的时候,徐云枫正躲在桌子底下,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赵乾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他不是徐云枫这种高手,有“神功护体”,冷热不忌,喝点酒,又被风一吹,雨一淋,骨头里都是阴冷。
林婉儿看到赵乾这副模样,心中一疼,有些愤怒,心疼他的颓废,也愤怒于他的颓废,她径直走到赵乾身前,伸手狠狠扇了赵乾左脸一巴掌。
醉气熏天的赵乾捂着自己的右脸,看了林婉儿一眼,委屈的说道:“你打我干嘛?”说着,伸手就要抱住林婉儿的腰。
林婉儿没有让他得逞,一手按住赵乾的脑袋,一手将那张纸条展现在赵乾面前。
刚刚还浑浑噩噩的赵乾突然静立不动,身上被子滑落到地上,喉咙艰难的揉动了几下,他浑身僵硬站起身来,脑袋里一片空白。
林婉儿伸手想去扶住赵乾,赵乾伸手打开她的双手。
“回上京。”赵乾说完三个字,眼前一黑,一头扎倒在地。
那张纸条飘飘洒洒落在地上,落到桌子底下的徐云枫面前,徐云枫歪着脑袋一看,忍不住哈哈一笑:“哈哈,赵乾真惨,先被林婉儿捅了一刀,又被中原捅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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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军以南三十里处,一群黑衣人集体放出杀招,数十把兵刃一同插入一人的身体中,而这人便是去镇北军送信的七十二人最后一人。
从上京城到镇北军辗转三千里,黑衣人倾尽全力,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终于在镇北军以南三十里处斩杀了所有送信人,心有余悸看了一眼镇北军方向,那里可是有天下第一的大将军夏侯襄阳坐镇,若是被大将军察觉到些许气息,不但杀不了人,可能众人的命都留在镇北军以南三十里处。
黑衣人首领长长呼出一口气,伸手入已经死了的那人怀中,书信完好如初,只是被血水浸泡,下一刻,他的内里蓬勃汹涌而出,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