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皱了皱眉头,更是不解,远在西凉的时候,他以为二哥和宰相之间应该“亲密无间”,看到岳丈大人总揽朝政,应该心中安稳,如今看来,自己错了。二哥和宰相之间应该也有不为人知的间隙,两人之间在某些地方应该是有分歧的,最起码上京城的事情不是两人串通好的。
“其后,父皇一直忙于朝政。太后便在这时归天,父皇悲痛欲绝,三日不早朝,将自己关在慈宁宫守着太后,一切事情都是宰相在打理。五日之后。慈宁宫传来噩耗,父皇驾崩,这话出自母后之口,自是没人怀疑父皇生死。可是满朝文武百官和我,以及柔嘉、赵廷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父皇最后一面。两座棺冢就已经运到宫中,钉死了钢钉,安置在了承乾殿,这太不合情理,可是母后坚持!”说到这里,赵硕眼睛突然睁大。一手按在了帝王棺冢之上,“老三,我还可以明确告诉你,这座帝王棺,我曾命人私下开打过,里面……里面……确实躺着……父皇!”
赵乾揉动了一下喉咙,艰难的望向棺冢,太后去了大学士府,第二日暴毙,三日以后太后卧床。十日之后,太后归天,父皇三日不早朝,第五日驾崩。第二日棺冢入宫钉死……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此刻在坤宁宫的皇后。
而此时,在承乾殿不远处的坤宁宫,皇后正坐在锦绣大床上,伸手用火钳翻滚了几下滚烫通红的火炭,火光瞬间映红了皇后的脸颊,有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她低头继续针绣着最后一件青色氅衣。在她身旁不远处,已经有六件大氅,分别是绣五爪神龙的明黄色大氅,绣飞禽云朵的墨绿色大氅,以及绣凤采牡丹淡紫色大氅,还有两件粉红色,一件绣牡丹,一件绣花鸟,而皇后手中最后一件大氅是浑然天成的青色大氅,未绣丝毫点滴。
今年冬天啊特别冷,皇后早就为过冬的衣衫忙了起来,思来想去还是大氅最为御寒,穿戴起来也方便,这六件大氅分别是给赵硕、赵乾、赵廷、柔嘉、潘美美的,另外皇后还特意准备了一件送给靖安王府的妍儿,这丫头情路不顺,心中有苦,性子更和陈诺诺接近,能憋住话,沉住气,即使喜欢的那人远在湘西,见不到,她也不会哭闹。
想到妍儿,皇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有时候还挺希望这孩子有点林婉儿张扬的性情,想哭就哭一声,总比憋在心里强。
想到林婉儿,皇后又想到了赵乾,这两个孩子之间肯定在西凉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无论发生什么总不应该出现承乾殿前那日场景,若是乾儿故意使然,不想让林婉儿卷入皇宫的混乱漩涡之中,更是说不通。
那种独自承受痛苦,而装出一副冷酷表情对心爱之人冷艳恶语的桥段,并不适合这群年轻人,他们有着新的思想,更加注重情感步调的统一性和唯一性,他们会让心爱的人去和自己品味生活的点点滴滴,即使苦难:“素姐姐,看样子我们那时候的爱情观越来越不适合这个时代了。”
皇后摇了摇头,摒弃脑海中的想法,可是思想却不受控制的想东想西,她想起了赵廷,又想起了柔嘉,赵廷的学业,柔嘉的情感,以及赵乾、林婉儿、陈诺诺之间的复杂关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可是……没有时间了。
此时,一个小宫女款款走了进来,脚步静浅,自从入宫以来,皇后给人一种威严和温暖相融合的感觉,对下人不严厉,但是威严一直都在,有些人心怀小心思,在后宫捣鼓出一些蝇营狗苟小伎俩,不过都被皇后雷霆万钧的手段惩治下去,皇宫是越来越宁静。
皇后的心思很好猜,而且皇后有时候也会故意流露出自己的某些喜好,而不是一味冷脸塑造自己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形象,有时候小太监和小宫女也会顺着皇后的喜好讨巧一番,总是能够得到不菲的赏赐。
小宫女未入宫之前,总觉得皇宫阴寒,处处阴谋,自己应该时刻小心,谨慎言行,可是见了皇后,并且在身边伺候多年,才知道皇后将后宫治理的比现在的天下会太平,这大概就是书中所说的无为而治吧。
但是近来她心中充满了疑惑,朝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按理说最为伤心的应该是皇后,可是小宫女眼中的皇后一点也不伤心……反而有些高兴,皇后的高兴是打心底的,不是装出来了。她又不懂了,而且完全不能理解,乡村邻里之间夫妻关系僵硬,私下闹矛盾,多么恶毒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但是丈夫离世,媳妇总会明面上哭几声,皇后不一样,并没有多么伤心,而且有溢于言表的高兴。
小宫女知道这种感觉,就像自己从老家农村进宫一般,虽然不舍,但是总归是能够吃饱穿暖,可以脱离贫穷的生活,奔向新的生活了。
这位一直伺候皇后的小宫女带着疑惑,端着熬好的米粥近,一个万福,开口轻声说道:“主子,米粥已经熬好了,您就先趁热吃吧。”
皇后放下手中针线,摸了摸轻柔的青色大氅,轻轻起身,接过简单的米粥,用瓷勺缓缓搅了搅,喝了一小口,不住点头:“还是你熬的粥黏香,入口软,有什么秘诀吗?”
小宫女回道:“回皇后的话,米下锅之前,先用热水暖锅一下,并且碾碎少许,最后水煮沸之后,轻轻撒进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