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起身,眼前晃荡着一片红,鲜艳里似乎透着一个青年的轮廓。/p
那影子越来越近,覆过她眼前所有的光。/p
再退去时,只有洞房里红烛燃烧的黄晕。/p
没有新郎,也没人来闹洞房,庄子里晚上静得只能听到狗吠声。/p
但她既然嫁进来,便生是叶家的人,死是叶家的鬼。/p
叶梁氏抬手揪住盖头,她的手指纤细白皙,骨节间泛着青,挣扎的些许时候,最终还是渐渐松开。/p
缓缓托起了盖头,她看到前面桌上摆着一只秤杆。/p
挪着三寸金莲,她站起来,正待伸手去拿秤杆,一只男子的手却先她一步握住了秤杆。/p
叶梁氏手依然悬在半空中,只看着那人捏着秤杆走过来,挑起她的盖头。/p
她抬起头,痴痴地望着他。/p
他梳着一丝不苟的短发,清秀英挺的面容,是她之前偷偷看过的模样。/p
她想说话,想问候他,想像一位妻子般对他嘘寒问暖。可是他看着她,那眼里有她渴望的柔情,却也有令她读不懂的疏离,让她沉醉,又让她胆怯。/p
“!”刘导突然叫了停。/p
“琮苏,你情绪不太对,调整一下。”这是今天的第一次ng,先前关关上下花轿和拜堂成亲都是一次过。/p
所以刘凯承的态度还比较温和。/p
他把简琮苏叫过来,一通讲:“这场戏,严格来讲,不叫对手戏。你在实际场景中,是不存在的。梁氏看你的眼神是深情的、胆怯的,你要表现出来的,一个是她渴望的那种深情,另一个是让她畏惧的那种清高。懂吗?因为实际上这个时候,新郎没有过来,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幻想,她幻想你对她有感情,但理智告诉她你是没感情的。所以你要把这个复杂性演出来,懂?”/p
简琮苏点了点头。/p
“意思是,我不能对她的表情有所反馈,要和她各演各的?”/p
“是这个理解。”刘凯承拍拍他的肩膀,“再来一次。”/p
刘莘雁抱着一袋瓜子,一听老爸喊停就连忙抓一把出来磕,她凑过来,“阿关的表演没问题吧?”/p
刘凯承嗯了一下,声音难掩满意。/p
关关压根不像一个初次演戏的新手,她非但入戏快脱戏快,而且完全不会受到任何环境和旁人的影响。/p
只要对角色和场景的理解透彻,她就能完美地把人物展现出来。/p
相比之下,简琮苏完成单人戏的时候,也可以尽善尽美。可一旦和关关对戏,就会不自觉被她带着跑。/p
当然,如果红绫绸是部青春偶像剧,关关这样的女主简直是男主饰演者的福星。/p
但是很显然,它不是。/p
红绫绸的叙事形式是两条线,这就决定,男主女主都要各挑大梁。/p
而少之又少的对手戏,就是主角演技的pk交锋。/p
刘凯承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当年,老版的红绫绸,就因为萧漫太过出色,完全盖过男主的风头……/p
这一次,极有可能,要重蹈覆辙。/p
身为一个患有强迫症的完美主义者,刘凯承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看简琮苏的目光,不由得又严厉了几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