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终于只剩下两人了,薄凉望着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总是警惕着周围,却唯独对她分外依赖的少年,感触良多。/p
“好久不见,阿归。”她抬起手想去摸摸他的头,才发现现在已经够不到了,谁叫她现在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女,而眼前的男人已经几近而立之年。/p
再叫他称呼自己姐姐是不是不太好。/p
薄凉如是想道。/p
曾经相依为命过一阵子的姐弟,再次相见,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地点,不同的身份,不同的两人。/p
一切都变了,唯独那份回忆还记在心里。/p
“已经十年了呢,真的好久了姐姐。”他望着薄凉,仿佛能从这个娇柔的少女身上,看到曾经那个张扬阳光的人。/p
主动蹲下身来,把头送到她手底下。/p
摸吧摸吧,他等这一刻也等了许久,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这个机会了,却幸得上天垂帘,不但救他出水火,还把心心念念的人送到了面前。/p
薄凉伸出去的手却乍然停住。/p
“你说多久?”/p
没有等到如愿以偿的抚慰,上阳迢还有些微微的失落,听到她语气中的紧张,抬起头来,只见一张难以置信的脸。/p
“自我们在洪水后失散,不是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了吗?说起来,姐姐你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也是因为那场洪水吗?一直都寄身羽家大小姐身上?”/p
羽妙零的传言不会没有人听过,饶是上阳迢听过几耳朵,也不会把那个花痴和自己的姐姐联系在一起。/p
若非之前嗅到了姐姐的味道,他也不敢确信这就是薄凉,但是他自信自己的鼻子不会错,那是来自灵魂的味道。/p
薄凉却沉浸在他不经意脱口的那个数字上,如果这里的时间流动和人界是一样的话,那她中间消失的七年时间都去哪里了?难道她不是死后立即就寄身在羽妙零身上了么?/p
“姐姐,姐姐。”/p
眼见她脸色越来越来难看,上阳迢不禁推推她,不晓得自己哪句话出了问题。/p
薄凉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重新挂上笑容。/p
“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我非是因为那场洪水,倒是你,如何变成了这般模样,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p
“其实没什么啦,那场洪水我被人拉了上去,但是见你没有上来,就重新跳了下去找你,只是对不起姐姐,没能找到你,等我醒来后就到了这边。”/p
他满脸的歉意,那场洪水没能与薄凉共赴生死,好像是他最大的遗憾。/p
“没事的没事的。”说不出太多安慰他的话,只能把他搂在怀里,像从前那样安慰他。/p
从洪水中醒来,一定发生过很多事把,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p
但是她却不忍心问下去了,就像如果上阳迢现在问她那场洪水之后发生了些什么事,她也不知如何开口。/p
说出来会让人担心的话,宁愿把它埋在心底啊。/p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被人囚禁了一段时间,不过姐姐不要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呆在这里吗?”/p
说完前面那句话,似乎是怕薄凉担心般,紧接着就让她不要担心。/p
不过解释得越快,往往就是在掩饰,真的没事的话,就不会刻意想要解释了。/p
薄凉瞬间升腾起的怒火,连没抬头的上阳迢都感受的清清楚楚。/p
“那是何人?”/p
欺负她不可以,欺负她的家人更不可以,自从听过雾隐国师的话后,对师父的那份思念慢慢演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既想见到他,又不想见到他。/p
这份纠结的心情下来,她称得上是家人的,唯独剩下了薄雾归。/p
听到她拼命寻找他的那段时间,他被人囚禁了起来,即使不在一个世界,仍然让人火大,火大的结果就是不教训那个人一顿,难解她心头之愤。/p
来到这个世界后压抑的本性,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感受到她这股慑人气息的上阳迢都不禁抖了一下。/p
多年不见,他的姐姐还是关心他,不愧是他那么多暗无天日日子里唯一的寄托啊。/p
冷峻的脸上挂上大大的笑容,这要给天行宫的弟子们看见了,不得大呼不可能然后戳瞎自己的双眼么。/p
他伸手一揽,把因为气急炸毛的薄凉抱在怀里,缓缓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道“莫要生气,姐姐,让我不舒服的人,我怎么可能还让他活在世上?”/p
上阳迢说这话时流露出来的冷酷杀机,饶是生死看淡的薄凉都感觉到一丝惧意。/p
即使再不想承认,都不得不面对,她这个弟弟,变了啊,不单是说话再不像之前那样磕磕巴巴了,连人情世故都相当老练。/p
不过她无法评价这样好不好,毕竟她也变了,是人都会变的。/p
“那后来呢,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p
冷静下来后薄凉问他,就算依他所说过去十年吧,那也不可能一跃变成三十左右的大叔吧?/p
“姐姐。”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语气闷闷的“我这话说出来你可别生气,我原来的身体已经不能用了,宫主把我救出来后,送我去训练成为一名卫客,后来这具身体的主人遇到意外,我发现自己可以占据他的身体就这么占了过来。”/p
“我怎么会生气呢。”/p
因为我也是如此啊。/p
薄凉想安慰他两句又不知从何说起。/p
“话说,你说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