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讶异。/p
看向小虎的时候,高组长脸上的神情几乎凝滞了半分钟,面色一下变得煞白,额头上瞬间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p
倒不是因为小虎有多了不起,实在是他的情形非常特殊。/p
因为是戾气凝成的器灵,他的记忆里有许多战场亡魂的记忆碎片。/p
高组长跟小虎目光相接的瞬间,这些记忆碎片一股脑涌入他的意识,严重冲击到了他的意识层。/p
高他赶紧将目光移开,但九爷还是发现了他的异常。/p
他还没见过一眼就能让高组长如此受挫的人。/p
不过想明白了小虎的形成和身份,这事也就很好理解了。/p
九爷嘿了一声:“对不住啊,没想起来提前跟你汇报这事。”/p
高组长也不介意,没他这能力的人,谁也不能提前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p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向盘龙手中被缚得严严实实的黑影。/p
事情的来龙去脉,九爷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打电话给他汇报过。/p
“盘龙是吧?你带上人跟我去刑讯室。”/p
“九爷,你带他们上办公室去坐着,等我们一会儿。”/p
一见到高组长,九爷的情绪明显高昂了许多,嘿嘿笑着:“你那武夷山大红袍,我可拿出来招待他们了?”/p
高组长神情又滞了滞。/p
“去吧去吧,一天天的,就惦记我那点茶叶。”/p
九爷一听说高组长准了,乐颠的就跑过去,三下五除二打开那扇违和感极强的大铁门,把尧甜甜几人喊了进去。/p
高组长和盘龙走在最后面,到了一楼就没再往上走。/p
这栋楼本来就极其破败,灯光又昏暗。/p
在二三楼的过道上走着,都免不了要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更别说是离地面更近,更阴暗的一楼了。/p
而且不知道哪里的水管漏水。/p
甬长的过道上,间隔十来秒,就会发出一次水滴落在地面的滴答声。/p
这种明明很小,但是被无限放大了的声音,比全然的寂静更令人毛骨悚然。/p
还好高队长是这栋楼的主人,早就习惯了它的一切。/p
而盘龙,那是在尸山血海中翻腾数十年的主,哪里会惧这点小小的气氛。/p
俩人很快来到房间尽头的倒数第二间房门前。/p
一股冰冷到令人窒息的寒气,从只有一条细缝的朱红木门下端传出来。/p
高组长拿出钥匙,清脆的铁器碰撞声,让原本已经很诡异的气氛变得更加可怕。/p
房门吱呀的一声打开。/p
里面却是干燥整洁,一尘不染的。/p
盘龙这么波澜不惊的性子,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娘。/p
审讯室不应该是放着各种用于实施酷刑,严刑逼供的工具。/p
泛着令人恶心的生铁味和血腥味的么?/p
一开始那氛围,阴森恐怖,搞得跟恐怖片似的,给他都搞得开始热血沸腾了,结果最后带他来这审讯室是特么怎么个回事啊?/p
这干净整洁的沙发,还铺着洁白的蕾丝沙发垫。/p
古老的吊钟发出滴答的声响,桌子上还摆着两盆绿萝。/p
旁边的小木几上,还有一小盆开着极其艳丽花朵的不知名盆栽,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馨香。/p
这明明是要谈公事的地方吧?/p
高组长没看盘龙的眼神,但也能感觉得到他的情绪变动,却也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p
他示意盘龙将那一团黑气丢在沙发上,转身关上了门。/p
“把这玩意弄醒吧!”/p
高组长也不磨蹭,从旁边拖了把高高的红漆木椅子过来,随意靠在椅背上,坐在沙发对面。/p
盘龙掐了个古怪的法诀,冲着黑影吐出一连串奇怪的音符。/p
那黑影跟得了重症羊癫疯似的,抽搐了十来次后缓缓凝成人形醒了过来。/p
那件黑色的斗篷依然贴着他的脑袋。/p
即使房间里的灯光不算暗淡,俩人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容。/p
高组长不知道从哪里随意抽出一根银白色,约莫三四十厘米的细棍子丢给盘龙。/p
盘龙不言不语,接过细棍子就去挑黑衣人的斗篷。/p
那斗篷上的帽子,被那银色棍子轻轻一挑,就翻到了黑衣人身后。/p
一张绝美,但阴柔惨白的脸出现在灯光下,眼里满是还没来得急隐去的诧异之色。/p
他这斗篷可是刀枪不入,而且还炼成了身体一部分的本命法器。/p
别说这小棍子轻轻一挑,就算盘龙那巨斧当头砸下来,除非他死,或者半死,也休想让他这斗篷和身体分离。/p
而他之前被盘龙砸了一斧子都没受太重的伤,十有八九也是这斗篷的功劳。/p
不过即使再怎么诡异,这件事情还是发生了。/p
阴柔男子看了一眼那银色细棍后,视线落在对面的高组长身上,眼神阴冷,令人如坠冰窟。/p
高组长的嘴角却慢慢扬了起来。/p
俩人对视了四五分钟后,高组长起身把椅子推开。/p
木质的椅子脚在水泥地板上梭动,发出吱呀的一声轻响。/p
“走吧,拎着上去喝杯茶,去找他老巢。”/p
盘龙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你不说我们俩来审他吗?还是不好审,要带他去别的地方。”/p
也对,这里明显不是审讯室,也不知道这高组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p
审讯之前还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