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吗?”蒲通问道。/p
“有,我给你留着呢,这就拿来。”女子点头,说罢走向屋内。/p
不多时,女子提着一坛酒走了出来,倒出满满两个大碗。/p
蒲通拿起酒碗一饮而尽,微笑:“你这酿酒的手艺可是比功夫差了些。”/p
“我可没有我爷爷那般好酒,自然没有精研此道。”女子轻笑,又问道,“师叔,此番是回来祭拜两位长辈?。”/p
“言言,对不起。”蒲通神色一黯,提起酒坛猛灌一口,“若不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会——”/p
“师叔,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知道。”洛言言伸手抓住蒲通,宽慰道,“当年之事无需介怀,我爷爷泉下有知你如此惦念他们,一定很高兴。”/p
光阴似箭,好像转瞬之间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蒲通还记得,三年前的他,三年前的采化县,三年那与世无争和平安逸的小村庄。/p
三年前,蒲通年仅十八,是采化县无人不识的才子。人们都能预料,同年的科举名录必定会有他一席之地。/p
那年,科举名录的确有他。但是除了科举名录之上,通缉令上也有他的大名。/p
那一年,蒲通进京赶考,本来一切顺风顺水,但是在榜单发布的时候,变故陡生。/p
蒲通被通缉了,因为抄袭。经考官查证,他抄袭榜眼他人旧作,证据确凿。按赵国律法,科举作弊者,永不录用,且杖责五十。/p
蒲通知道,有人暗害他,可是有口难辩,“铁证”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本想着不走仕途罢了,自己还能选择其他。可是天不从人愿,或者说他低估了人心之险恶。/p
当夜,蒲通被暗杀,来人身手高明,蒲通根本不是对手,侥幸保住一命,他再也不敢在京城多待半刻。/p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有人针对自己布下了一个局。一个偷天换日,杀人灭口的局。只要他死了,一切死无对证,这个局就圆满了,/p
他若是死了,有人会说他是被发现以后羞愤自杀。也有人会说是害怕那能夺去书生性命的五十大板……总之,会有很多合理的理由。/p
那一晚他逃了,侥幸保住一命,蒲通再也不敢呆在京城了。对他来说,这个地方危机四伏。/p
可是,不曾想,一切和自己预料都不同,自己下一个选择竟然步入了另一个局。/p
回到家乡之,蒲通被安上了目无法度的罪名,抄袭却不认罚,这比抄袭本身罪过更大。/p
于是,梓京来人缉拿蒲通。此时的蒲通已然“灭绝人性”,早一步回家将自己祖父杀害,然后再次逃逸。/p
有人说蒲通这是疯了,抄袭被发现以后愤世嫉俗,已经泯灭了人性,这才将怒斥自己的祖父杀害。/p
于是,罪上加罪再加罪,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等待他的结局只有一个——死!/p
一切究竟如何?蒲通轻声诉说着,目光深邃,似回到了那年。将那伤疤揭开,露出血淋淋的真相。/p
三年前,/p
蒲通回到采化县,心中不安愈发强烈,在走到家门口以后,那股不安变得真切。/p
“这蒲通就是个畜牲!畜牲!”一老妪哭嚎,坐在蒲通家门口,“他杀了自己的爷爷!”/p
蒲通认识老妪,她是这个村里的老寡妇。她年近六十,至今一人无儿无女。老寡妇日子过得清苦,乍一看是个值得悲悯的可怜人。/p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人便是如此。她虽然老迈,但是一点也不安分,不顾自己名节也就罢了,还要坏他人名声。/p
好巧不巧,她要坏的便是蒲通的爷爷蒲知微的名声。每每她来,都会大呼小叫,更是气人的是年老色衰还行色诱之事。/p
蒲知微这人博学多识,不跟她计较,反而觉得她可怜,每次来了都会好吃好喝招待,走时还会拿些银钱救济她。/p
若是换了个有良心的,定会羞愧难当,不说幡然醒悟,也不能再行那勒索的勾当。她则不然,每每没钱了,便来此处讨要。/p
“真的是蒲通干的?孟老婆子,你说这事儿是你干的有人信,你说是蒲通打死我也不信!”围观众人起哄,“对,该不是你把蒲先生气死的吧?为了逃脱罪责编出如此荒缪之言……”/p
“就是,那蒲小子我们亲眼看着长大,为人善良实诚,怎会这般……”/p
“对……”/p
“都静一静,听县令大人说。”/p
就在这时,从屋内走出数人,为首一身官府,身后几人衙役打扮。/p
“咳咳咳——”县令是个大腹便便之人,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这才开口,“本官断定此案是蒲通所为,原本理应将之抓捕归案,再做宣判。可是蒲通在逃,本官就此宣判,蒲通谋害至亲,天理难容,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此事事关重大,加上他在京城作弊抄袭,罪无可恕,现本官发出通缉令,凡提供蒲通去向者赏银一百两,将之捉拿归案者赏银三百两!”/p
晴天霹雳,蒲通感觉自己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漆黑。他他爷爷死了,居然是“他”杀的!/p
“徒儿,随我走,此地不宜久留!”一苍老的声音将蒲通拽回来,来人正是蒲通的师父,江湖人称落影剑师的洛步绝。/p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爷爷他——”蒲通双目含泪,通红的眼睛中透露疯狂,“到底是谁干的?”/p
“走,换个地方说话。”洛步绝扯着蒲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