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用玻璃罐头分装好的油,叶芝整整衣服,一脸谄媚的出现在粮油公司门房,“大爷,你好啊!”
老余头瞧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大姑娘眼熟,“是……你,咋还想硬闯!”虽说老余头只是个守门的,可架不住人家守的是把握全县命脉“粮油公司”的大门,红杠杠地正式职工,再说谁进他们粮油公司,不是对他客客气气,阿谀奉承,叶芝这点小心机,小手段不够看啊~!
叶芝保持着讨好的笑容,笑得脸发酸,老余头依旧板着脸没点反应,独角戏再难,也得唱下去,果断从布包里拎出两罐琥珀色的米糠油,甜甜地道:“大爷,春节过得还滋润吧!上次硬闯是俺不对,俺们村新榨的米糠油送你两罐,一祝你福气安康,二给你赔个不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用在老余头身上不管用。
“你个丫头,不学好,一次硬闯欺负俺老胳膊,老腿;二次送礼想让俺犯错误,俺可是党员,你……马上给俺走!”听到党员两字,有些埋怨老余头油盐不进的叶芝惊讶之余,颇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党员混成这样,也太惨了点!
“你那是啥眼神!”敏锐的老余头,从叶芝眼中捕捉到同情,这让活了大半辈子,快成人精的他有些看不懂?
“大爷,俺其实是来卖油的,这油是俺们周家屯自个儿榨的,没花钱!送你真是赔不是,最多就想让你尝尝味道,给点意见!”叶芝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等老余头开口,从兜里摸出盖着红鲜章的证明信。
上粮油公司“卖油”闻所未闻,再说有这么清亮的油吗?老余头接过证明信,边看边问:“不会是假的吧!”叶芝真有翻白眼的冲动。“咋会,俺们农村人实诚。”
老余头睨了一眼叶芝,“那可不一定!”人品受到怀疑,她咋能听之任之随之,正想开口辩一辩,老余头就发话,“进去吧!”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叶芝生怕老余头反悔,高呼一声:“谢谢大爷!”转身就跑。
“回来!”叶芝很想装作没听见,但一想。关系搞僵,下次进门可就难喽,何况实力悬殊。练家子老头儿得罪不得,“大爷你咋反悔了呢?”
“把东西拿走!”一听为这个,叶芝喜笑颜开,“大爷,俺知道你不收礼。也知道你守着粮油公司不稀罕俺们这点油,不过,俺们的油绝对独一无二,是米糠榨的,叫米糠油,吃了对心脏好。俗称青春油,你尝个鲜!”
“小丫头,挺会瞎掰的!”
“俺说的是真的!”叶芝信誓旦旦。理直气壮的模样,让老余头愣了下神,这丫头眼睛清亮,不像撒谎,这东西真有那么好!想到老婆子的心病。老余头从怀里摸出5块钱塞给叶芝,“丫头。信你一回!”人家党员觉悟高,她也不矫情,收下钱,提着布包进了粮油公司。
等着叶芝找钱的老余头,瞅瞅桌上的两罐油,心疼半死,“嘿~小丫头够黒的,两个罐子最多装2斤,可比豆油贵了不知多少倍!”
走进粮油公司,里边还挺开阔,除了几个大仓库外,右手边的平房就是办公地点,一个挺朴实的中年妇女坐在办公室里冲着过道上的叶芝喊道:“小同志,你找谁?”
“这位大姐,俺想问问你们收油不?”中年妇女还是第一次遇到上粮油公司卖油的主儿,“俺们这儿的油都是省里统一调配!”早有心理准备的叶芝轻皱了下眉,“大姐,俺这有两罐周家屯自榨的米糠油,你拿回家做几个小菜尝尝鲜,给俺点意见,对了俺们这油俗称青春油,越吃越年轻,对心脏特好!”
朴实的中年妇女,态度一下子恶劣起来,“走!走!走!没事跑到俺们这来扒瞎!”被中年妇女推出门口的叶芝,急喊道:“没有,俺真是来卖油的,俺们村还有好几千斤呢!”
“这儿不收油!”认定叶芝瞎说的中年妇女吼道。
叶芝心有不甘,米糠油明明是好东西,不就受点时代制约,属新新产物吗?咋卖起来那么困难!她又恨自个儿胆子小,不敢私自贩卖,怕被抓,怕坐冤狱?
想着眼巴巴等着她传回好消息的周家屯村民,叶芝决定不成功便成仁,拼了,大声嚷嚷起来,“大姐,俺要见你们领导!你们领导呢?”中年妇女看叶芝的眼神完全像是在看疯子。
“找领导也没用,再说领导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粮油公司最不缺的就是油,就算真缺,也得由省里,国家统一收购,调配。咋也轮不上私人。”
“不是私人,俺是代表周家屯生产队。”
“小同志,你们周家屯产油?”随着粗拉拉的男声响起,一个穿着蓝布工作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从三三两两的围观人群中走来。
“嗯!大叔,俺这就有几罐米糠油的样品,你们拿回家炒个菜尝尝!”见机不可失,叶芝赶紧拿出布包里剩下的几罐油,见人就塞。络腮胡子大叔打量着手中的罐子,“刚才老余头给了你五块钱,你没找钱给他,这几罐油就算在内了。”还要找钱呀!五块钱对“万元户”的叶芝来说,真是小钱,完全忘记拿着油票,花个几毛就能打一斤豆油的事儿,初老症啊初老症,看来光吃山核桃不顶用,得找比德佛开点补脑良药。
叶芝相信是金子总要发亮,达到目的后,迈着轻快地步伐走到门房,“大爷,谢谢你!”
老余头坐在窗户口,假装困惑道:“谢俺让你进门,不必,下次你不带全手续,还是不让进!”叶芝憨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