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玫后退了一步,问:“你怎么这样?”/p
少年满不在意地粲然一笑,把剩下的半块蛋糕往她怀里一塞,一点儿也不担心蛋糕拒收,潇洒转身而去。/p
赵玫的心里起了一种被治愈和被抚平不安的感觉,本来害怕胡缦越来越过分,忽然就不怕了。/p
演唱会中胡缦又借机深度kiss了一次,赵玫实在无法忍受,提前跑出了场子,在空旷处做深呼吸:胡缦是不是太猴急了?/p
胡缦跟了出来,他没像年轻的愣头青一样毛躁地嫌赵玫矫情,反而恢复了斯文温和的作派,温文尔雅地说:“不想继续看了?也行,我们去快福乐庭吃红油九宫火锅吧。”/p
“现在,八月?”/p
“怎么,对我的眼光没兴趣?我记得你很久没吃火锅了,不会连一点辣也受不了吧。那里环境很不错,而且九宫格融入了这里的饮食习惯,保证对你胃口。”/p
“谁说我怕辣的,趁着没什么人赶紧去。”/p
空调开得超低,赵玫冷得缩起肩膀。/p
“你干嘛坐我对面?坐我旁边不好么,我还可以给你夹菜。”胡缦笑盈盈地望着她。/p
赵玫生怕胡缦得寸进尺,抿了抿嘴唇,倔强地低下头去:“坐对面挺好的。”/p
小妞,看我用个肢体语言试试你到底接不接纳我?胡缦意念神会,故意从身体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雄狐魅之气,伸出长臂把赵玫硬拉到身边,笑眯眯地给她披上沾有古驰罪爱香水的军绿飞行元素休闲薄外套,顺便捏了捏赵玫的手:“真是冰凉的小手呀。”/p
他轻轻朗诵起来:“你的小手很冷,让我将你温暖。寻找也没有用的,在黑暗中不会找到,幸好今晚有月光,月亮也靠近我们。等等,姑娘,我会用两个字告诉你我是谁,我的工作及如何维生,准许我,告诉你,我是谁。”/p
服务员把点好的菜送上来,见胡缦文艺式地撩妹,仿若看到了一个酸秀才。/p
赵玫触动心弦,颇有动容:“普契尼《冰凉的小手》,你也喜欢这首咏叹调?”/p
“当然啦,经典之所以能流传一百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1896年第一场公演时这部歌剧就一炮而红了,贫苦女裁缝与情人的浪漫爱情,贵族们也是爱看的哟。”/p
赵玫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突然笑了:“胡缦,你是不是进入过恋爱心理课程分析类比模拟软件?”/p
“你怎么说这话?”/p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今天穿的衣服、说的话、动作、选择菜式都是合我口味的,太精心布置了。”/p
胡缦眉毛皱起:“布置?不见得吧。如果我真刻意为之,你就不会从演唱会逃走了。”/p
赵玫尴尬地一笑,心想:还不是你毛手毛脚太过了?/p
胡缦像是听到她心声似的说:“我不是毛手毛脚的人,只是旷了这么多年,你能理解一个雄性为情所伤独守空房,咋见心水,看得到却摸不到的苦楚吗?”/p
一瞬间赵玫觉得自己有错,又马上恢复过来,心想:他会读心术。/p
胡缦其实已经冒冷汗了,预感到这是一次不怎么成功的约会,本来还想约赵玫去自己家过夜呢。他感应到赵玫内心的恐惧,忘乎所以地接口:“我不会读心术,不会用在你身上。”/p
这句破绽百出的话一出口胡缦就自觉翻车了。两个人都感觉再这样下去约会也没必要了。胡缦起身说:“我去一下洗手间,你慢慢吃。”/p
“嗯。”/p
望着红油飘香的九宫格,里面全都是爱吃的羊肉卷、金针菇、竹轮卷、紫薯小年糕,赵玫却毫无食欲。明明自打醒来就刻意束缚自己没吃过辣,怎么会无动于衷呢。鬼使神差的,她打开了餐巾纸包裹的芒果慕斯千层蛋糕,用少年留下的小银叉舀了一块,里面亮晶晶的竟然夹了一个小饰品。/p
赵玫小心地夹出来,发现是一个微型嫩黄色镜子挂件。一刹那,冰凉的镜面揿在手心,说不出的清明舒爽。/p
包间的门打开了,赵玫赶紧把挂件藏在t恤的右边口袋里。/p
“你在吃蛋糕?都碎了卖相这么难看。”/p
赵玫为了掩盖动作,下意识地拿着小银叉叉着蛋糕:“没有,很好吃啊。”/p
胡缦强忍不快,刚想吃完再走,闻到了蛋糕上最讨厌的一股味儿,东海小太子的气味。“你之前见了谁?”/p
“谁呀?”/p
“要我说出来嘛,那个小太子!”胡缦终于显露怒火了。/p
“小太子?不是,就一个爱吃蛋糕的学生吧,估计是兼职做推销的。”/p
“他……他对你说了什么?”/p
“你干嘛这么激动?他没说什么?你脸色怎么变了?”/p
胡缦好歹也算情场高手,在自个儿强烈的心理暗示下总算神情和熙如初。“玫玫,以后在外面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有的十几岁少年看起来无害,其实背后却藏着一个少年犯团伙。”他刻意调动女性畏惧心理特性,扑灭了赵玫对少年的好奇。/p
“好吧,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p
这顿火锅草草结束,没达到胡缦预期效果,连赵玫也觉得没劲。/p
回到家,赵玫望着洗干净的小银叉发起呆来。实际上,表面温柔内里爱侵略的胡缦就像红油火锅一样诱人,为什么自己觉得索然无味呢。而那带着芒果慕斯甜香的青葱少年仅仅说了一句话,反而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似乎自打一出生基因里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