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宴松了松筋骨,悠闲的在草场上踱着步,却见不远处的商琏正和流光说着什么,笑弯了一双眼。/p
“你们在说什么?“,商宴好奇的凑过去,商琏有些拘谨的行了一礼,“陛下。”/p
商宴笑笑,“阿琏何必如此多礼,叫朕皇兄即可。”/p
流光在一边笑道,“琏公主是来感谢我上次在宫内替她解围的。”/p
商琏再无权无势,也是一国公主,商乐娇纵惯了,竟非得要商琏亲自为她擦拭弄脏的鞋尖,其实她早就看不惯商乐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给她一巴掌算轻的。/p
商琏担忧道,“只是皇后娘娘此举恐怕会得罪了太妃娘娘。”/p
流光不在乎的笑了,一双杏眸光彩夺目,“怕什么?有大哥替我撑腰,那老巫婆不敢动我。”/p
商宴不由咋舌,这丫头,没分寸惯了,什么都敢瞎说。/p
商琏也被逗笑了,目光却忽然直直的飘向远处。/p
商宴顺着她看过去,正见一紫衣男子潇洒的一跃下马,撩袍拂袖间fēng_liú蕴藉,眉眼隐隐和楚依安有几分相像,正是楚珀安。/p
看着商琏微红的脸颊,商宴明了的一笑。暗自思忖这次狩猎说不定可以成人之美,这样阿琏有了依托,商乐也不敢随意欺负她了。/p
正想着,溯雪走了过来,眉目清冷的垂下头去,“陛下,可以入席了。”/p
商宴抬眼望向不远处的筵席,已有不少王公贵族入坐。楚依安坐在上首,举杯自酌,宽大的袖袍随风舞动,一双凤眸无悲无喜。/p
商宴走过去,众人皆起身行礼,商宴微眯着眼扫了一下众人。/p
楚依安最左,然后依次是商玄,商衍,商乐,商琏。/p
商衍着一身蓝色锦袍,面容秀丽,温文儒雅的样子倒随了他母妃。说到贤妃,商宴也不得不感叹这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p
先帝去后,贤妃便毅然放弃了宫内的荣华,到念慈庵出家为先帝日夜诵经,因此商衍也时常到念慈庵去陪伴他母妃。母子二人皆与世无争,倒也落得清静。/p
没想到这次狩猎,他也来了。/p
右方皆是有名望的贵族大家,南阳候居最上方。/p
南阳候陈固,不过四十出头。面容刚毅,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不过,这陈家子孙倒净是狼子野心的主。/p
商宴心头冷笑,“众卿不必多礼,此次南山狩猎,可要尽兴才好。”/p
南阳候举杯笑道,“能和陛下同猎,真是吾等之幸啊。”/p
商宴但笑不语,一侧的商玄举杯,掩住了唇角的笑意,猎场流箭无眼,只怕,有人是有来无回了。/p
位于下首的纳兰榭望向楚依安,开口道,“早听闻摄政王武艺超群,每次狩猎都拔得头筹。如今难得同猎,纳兰倒想和摄政王一较高下。”/p
商宴微微摇头,皇叔向来不喜欢和人比试,只怕那纳兰榭要吃闭门羹了。/p
不料楚依安闻言放下酒杯,眉也未抬道,“好。”/p
商宴一时有些错愕,皇叔……答应了?/p
满座顿时嘈杂起来。/p
商玄大笑道,“好啊!人不轻狂枉少年,阿榭既有如此雄心,那本王也得加入比试一把。”,说罢转头望向左侧的商衍,“阿衍何不一起?”/p
商衍嘴角含笑,温和的点点头。/p
南阳候用力拍了拍陈靖的肩膀,“靖儿,难得有此机会,可别丢了我陈家男儿的脸。”/p
陈靖拱手,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是,父亲。”/p
陈靖是陈固长子,相较陈恪要沉稳的多,即使陈恪刚被夺了侯爷之位,又因楚依安下令思过,而无法来此次狩猎。父子俩也都像没事儿人一样。/p
商宴心中冷笑,挎弓上马。/p
楚依安驱马靠近,神色清冷如神祗。/p
“启儿,记住,万事小心。”/p
商宴微愣,皇叔很久没有这样叫过她了。/p
楚依安复转向溯雪,凤眸里透着凛冽。/p
“陛下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也不必回来了。”/p
溯雪垂眸,“是,王。”/p
远处猎场的帷幔已经撤开,马匹兴奋的打着响鼻,纳兰榭执着缰绳,眼角含笑的看了商宴一眼。哨令一下,便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p
众人紧随其后。/p
楚依安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挥手扬鞭,烈马嘶鸣一声,疾奔而出。/p
商宴看着幽深的密林似虎口狼穴吞没了众人,眸子里闪过一丝坚定,她绝不能,再让皇叔为她担心了。/p
林内没有过多的灌木丛,十分方便骑马穿行。当然,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埋伏行刺,阳光透过高大的树冠撒下细碎的光影。/p
一片宁静。/p
商宴驾马穿行了许久,也没看见什么像样的猎物。这样下去,一国之君的颜面不保啊……忽而杂草一动,一只体型肥硕的灰兔跳了出来。/p
不管了。/p
商宴举弓搭箭,正欲射出,一支利箭携穿云裂石之力贯穿了灰兔的喉咙直钉到树干上,尾羽颤动中,溯雪警觉的握紧了弓箭。/p
商宴恼怒的收了弓,怒视着踏马而来的人,纳兰榭笑的风度翩翩,“陛下也对些小兔子感兴趣吗?”/p
商宴暗自咬牙,“纳兰公子可真是巧啊。”/p
纳兰榭闻言,眼里笑意更深,“不巧,臣一直在等着陛下呢。”/p
这人,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p
“等朕,不必了。”/p
商宴无意与他纠缠,调马欲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