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知他是在笑话自己先前说的话。/p
可墨玉在前,哪管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卖艺卖身都是卖,卖啥不是卖?/p
做她们这行的,只要能有幸遇见位出手极阔绰的主,保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这才是正理。/p
于是她贴上了许云儒的手臂,使劲压了压,又蹭了蹭,口中吐着暖香,娇滴滴地说道:“小哥现在没想法不要紧,等我将这暖春阁的丫头们都唤出来,您再看看?”/p
许云儒哪敢招架,只好推开了妇人,笑着告辞离去。/p
妇人眼神幽怨,想追,见他态度坚决又不敢,只好叹息一声作罢。/p
她回过头,冲那抚琴的女子骂道:“没眼力见的东西,也不知道上来伺候一二,人家指头缝里随便漏点,你还用在这卖艺?”/p
菩提洲,最不值钱的便是这些个可怜女子。/p
作为其中之一的抚琴女子,不敢怒,更不敢言,心中已是懊悔万分。/p
许云儒出了暖春阁,口中哼着小曲,一路朝着挑月寺前去,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进寺里去摸个清楚。而他身后,那个跟了他一路的半大孩子,依旧远远地跟着。/p
那孩子掏出一本册子来,提笔记下:/p
至菩提洲,先进暖春阁,两个时辰方出。/p
心情尚佳。/p
记完这些,那孩子又瞅,一脸的厌恶。/p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又拿出册子来,在暖春阁三字旁,添上了四个小字:/p
烟花之地。/p
许云儒出了城,根本不用打听,一眼便瞧到了挑月寺所在。/p
城外青山寥寥无几,称得上钟灵毓秀者,只余其一。/p
挑月寺所在,山本不高,却因四周山峰更矮,加上山顶常年有佛光笼罩,便将它衬托的高耸起来。/p
而寺院之所以叫做挑月寺,据暖春阁妇人说,一是因为不论天晴下雨,夜里寺院上方总会挂着明月,而且明月看起来距山顶很近,就像是被这座山挑在肩头一样;二来则是寺院头顶的山巅,有一小湖,湖水呈月白色,因而挑月一说,又指湖泊这一“月”。/p
许云儒行至山脚,已是黄昏。/p
稀少,且皆在下山。偶有上山之人,又都是着僧衣的光头,因而许云儒就显得特别异类。/p
登山没多久,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走到他身边念了句佛号,搭话道:“施主上山敬香?”/p
许云儒并不想多说,只是答道:“敬仰已久。”/p
老和尚又念了句佛号,提醒道:“天色已晚,寺院已闭门谢客了,施主此时上山,进不了寺院的。”/p
“寺里不是都有供香客暂住的客房吗?”/p
老和尚笑道:“寺里一般不留生人的。”/p
许云儒一皱眉,问道:“我佛渡人,也分三六九等?”/p
老和尚低诵一声佛号,道:“是法平等无有高下,然人分善恶,况乎施主亦非山下之人。”/p
许云儒暗自心惊,这老和尚身上并无半点灵气波动,居然能看出他不是普通人,这些个修行的光头,手段还真是诡异的很,难怪能自分境界。/p
不过许云儒哪会死心,仍说道:“正因人分善恶,才需要佛去渡啊,若人人皆以成佛,那岂不没了香火。”/p
说话间寺门将近。/p
老和尚闻言,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显然他不愿与许云儒逞口舌之快,遂又念了声佛号,自顾自向寺里走去。/p
许云儒想跟上,却被守寺僧人拦住,并且告知他,若要烧香,明早再来。/p
已进了山门的老和尚,这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许云儒一眼,目光却是落在了他的左肋。/p
许云儒本来还想理论一二,可被老和尚看了一眼,心中想法顿时全无。/p
自己隐藏了修为,先前已被看穿,如今又被人看出肋下藏着牛耳尖刀,对方已两次点破,凡事不过三,他初到菩提洲,暂时还不想惹出什么乱子来。/p
老和尚收回目光后,这才口中念着经文离去。/p
许云儒抬头望去,只见挑月寺上方的天空,似被佛光清了场般纤尘不染,一轮初升的明月便已低垂,触手可及。/p
乘兴上山,败兴下山?/p
许云儒自然不乐意如此,人虽往山下走着,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夜半时分再来。/p
月上中天,山上一片惨白,唯有虫鸟聒噪。/p
黄墙黑瓦的挑月寺,在五彩佛光与月光的笼罩下,显得颇为神秘且慑人。/p
山门旁两颗古樟,古樟中间的照壁上书“挑月寺”三个黄金大字,庄重而大气。照壁后可见两座古典楼阁飞檐翅角,左右而立。/p
许云儒心想:“小人走后门,我虽是夜访古寺,可若不走后门,那就不算小人了。”/p
他徒手爬上了左侧的古树,发现却无阵法等手段,心中难免疑惑,又观望了片刻,这才跳进了寺内。/p
穿过主庭园,到了大雄宝殿,再往后则是僧房与藏经楼,藏经楼旁又有一高楼,楼顶悬一口巨大的青铜钟。/p
就在他跳进寺内时,大雄宝殿内,佛祖金身两旁的十八尊金身罗汉,一起活了过来。/p
殿后一间僧舍内,老和尚轻念一声佛号,十八尊金身罗汉瞬间恢复常态。/p
许云儒偷摸将挑月寺逛了个遍,胸口的印记却无半点反应,这说明此地没有他要找的东西。/p
重回山门前的许云儒,不禁感叹这寺庙的奢华。/p
方才他一路所过,仅是见到的碑文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