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一个侍卫对他的话有了兴趣。/p
“哪个边城？”/p
“能有几个边城？”少年问。/p
大梁三面环水，只有一个边城。/p
当然，这个边城的存在并不奇怪。这个侍卫之所以奇怪，是因为他见过边城里的人。那些草莽土匪，即便是官府的人，也都是一种“野性”的状态。胡子拉碴，毛发乱飞，粗暴野蛮。/p
而面前的少年，看起来干净整洁，若说他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他都相信。/p
但他偏偏来自边城。/p
“说谎，没有任何意义。”侍卫告诉他，。/p
两人继续拉着他往前走，少年无奈，却也不再说什么。等到了地方，他们翻了自己的行李，看到他的通关文牒，肯定就会相信。那些边城的士兵，也没少做过这样的事情。看到陌生人，先抓起来再说，等确定了身份，不是帝国的奸细，就会放出来。/p
自己身家清白，又是官府的人，这些人断然不会将自己怎么样。虽然见识过边城的混乱，少年在心里却还是相信官府。毕竟，帝都不是边城。/p
这一幕被赶车的白纪看的一清二楚，他转头看了一眼红叶。/p
红叶咽下嘴里的肉，说：“这小子有点意思。”/p
“我看不像是边城的人。”/p
“我倒是听说过他。”/p
“听说过？”白纪惊讶，边城和南方海岛可是斜对角，跨越整个大梁的距离，这听说有点难吧？/p
红叶说：“之前影密卫去过一次边城，说那有一个很奇怪的少年。是个孤儿，靠着邻居们的救济生存了下来。后来突然有一天，这个少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接受邻居的救济，自己将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自己做饭……总之，就是突然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没上过学，却什么都懂。他……”/p
红叶指着被拖着的白衣少年说：“十岁，就是边城军营里的文书了。”/p
“十岁！”/p
白纪又一次惊讶到了，十岁虽然已经能读书写字，但做文书的工作，有点应付不来吧？/p
“而且做的很好。所以边城里的人都很好奇，想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p
“发生了什么事情？”白纪问，他也想知道。/p
“不知道。”红叶咬下一口肉，说：“他不说，怎么问都不说。各种办法都想尽了，最终也没人得到原因。不过他也不是个坏人，就是有些奇怪罢了。”/p
奇怪。/p
白纪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的轿子。/p
说到变化，说到奇怪。/p
陆凌年不也是其中一个吗？/p
那些事，白纪从来没有问过。陆凌年也从来没有说过，但他并没有刻意的隐瞒自己“变了”这个事实。在小辛说他不是阿信的时候，他不否认。但却从来没有解释过自己为何不是艾滋女。/p
白纪也知道，他不是以前的陆凌年。/p
但他为何不是，他却想不明白。人还是之前的人，只是思想发生了变化。/p
也是在某一天，他一觉醒来，突然间变得很奇怪。说是要找回去的路，说什么派系什么奇怪的字眼。后来是惊讶，是惊喜，是各种他不明白的情绪。/p
白纪以为他是生病了，因为偶尔那个真的阿信还是会回来。只是时间很短而已，想起来，那个他熟悉的阿信，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他已经逐渐习惯现在的陆凌年，习惯他的无厘头，性格多变，像个孩子……/p
这样的陆凌年，倒是比之前的阿信有趣多了。之前的阿信，只喜欢小辛，任何时候，几乎都是围在小辛左右。即便是王爷让他念书，也必须小辛在旁边。/p
这些年，若不是他的习惯，白纪觉得小辛绝对活不到现在。/p
白衣少年已经落在他们身后很远的距离，但白纪仍有中停下来，掀开帘子，问问陆凌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的冲动。/p
他是谁？从哪里来？为何来这里？真的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阿信了吗？还会回去吗？/p
虽然，这些问题的答案，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个侍从而已，跟着谁都一样。但心里的好奇却仍旧存在……/p
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究竟是谁？为何会变了呢？/p
“要不要去？”红叶突然说。/p
白纪回过神，“去哪里？”/p
红叶用她满是油渍的手，指了指马车的后方。/p
“劫狱吗？”/p
“别说的这么正式好不好？”红叶说，“我们是救人。”/p
“你这说的才正式好吗？”白纪说。/p
说到正式这个词，白纪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轿子。自从陆凌年变了之后，他们还疆场听到一些很新奇的词儿。比如正式、微博、王者荣耀等等，还吃过以前从未吃过的东西，前两天还吃了火锅。白纪从来都不知道，那些蔬菜放在一起煮一下，蘸点作料，就能变得很好吃。/p
陆凌年的很多行为和吃饭方式，都和这里一点都不一样。白纪觉得他就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一样。/p
对，世界这个词，也是从陆凌年说的。/p
“我们晚上去，带回来，问完，再送回去。”红叶说的好像是走进一家商铺，买个货物，回家看看，不合适再送回去一样。/p
“那可是刑部大牢。”白纪提醒她。/p
红叶不以为然，“皇宫都进得去，何况一个刑部大牢？”/p
像是为了呼应红叶这句皇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