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他能不拘这些,”福福伸伸懒腰,天亮了,日头冒了尖,染红了东方的薄云,“不拘于女子就该守在灶台、专于女红。”/p
“我希望他书能读的更宽广,书里的文章增益智慧,但生活的柴米油盐,我希望他能晓人间烟火。”/p
看秀梅婶子他们全都愣住,驴车也停了,福福就笑,拉着秀梅婶子继续走,车子也吱扭扭的转了起来,“哎呦,这么点小事,咱边走边说。”/p
“福福,你和婶子说实话,真让谦益守着灶台做饭?”/p
“嗯,当然了,这还有假。”/p
“我知道他帮你添柴加火的,但是做饭?”秀梅婶子还是有些不可思议,“我是没想过。”/p
自从知道谦益守着灶台,秀梅婶子是不敢相信了一路,到家门口了,停了车,老叔和德正帮忙把坛子里的油搬下去,秀梅婶子还是拉着福福不放,“你真这么教他的?”/p
“是真的,婶子,”福福笑,“这男娃和女娃并没多大不同,同样都能读书认字,也同样可以守着灶台。”/p
“没的稀奇的,”福福空出手,和婶子一人端着油渣的盆,往屋走,“女子考不了功名,上不得朝堂,所以慢慢的,这些琐碎才被认为是女子份内的事。”/p
“若是有一天,”福福想象,“若是有一天,女子也能读书致仕,这些固守的观念呐,可就变了。”/p
“还有这一天?!”秀梅婶子惊讶的不行,比刚刚知道益哥做饭还惊讶,满脸的不相信,“不可能,不可能。”/p
福福也不解释,是呢,这个时代,这些深入骨子里的观念和思想,福福再怎么解释,也是说不明白的。/p
外面敲窗?门,把油坛子和油渣盆子都东屋放好,婶子他们就急着家去,出门嘱咐她快点下去吃口饭,一会还要去赶集。/p
刚送了秀梅婶子出去,益哥就又回屋穿戴整齐,出来了,“姐,油榨好了?”/p
“好了,”福福推着益哥又回了西屋,保成在炕头正呼呼大睡,红彤彤的小脸,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公鸡还没打鸣呢,再去睡会。”/p
竿馓淄蚜耍整个人又塞进被窝里,捂的严实,“姐姐一会去秀梅婶子家吃口饭,吃完饭就去赶集,家里的粮食换点白米白面回来。”/p
“你呢,”福福嘱咐,“醒来做口饭,和保成你俩吃了。”/p
“然后家里好好读书,知道不,”福福看益哥被窝里点头,就笑,“等姐姐回来了,家里有油又有面,给你做好吃的。”/p
“姐,你去赶集?”小家伙滴溜溜的瞪着大眼睛,“你都没睡觉。”/p
“姐姐驴车上睡,”福福点点益哥额头,“快睡一会吧,姐姐收拾出点米,再洗个手就下院婶子家吃口饭。”/p
福福是知道谦益点,昨个虽说有保成作伴,但她没在家,依着益哥的性子,估计是一晚上都没好睡。/p
此时福福回来了,天也转亮,该是困倦的不行。/p
“睡吧,”福福摸摸益哥的脸,又缕缕他头发,拍拍肩膀,小声哄着,“好好睡一觉。”/p
福福守着,不一会,果然,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小家伙睡着了,她这才起身,东屋挪了挪一袋子小米,又挪出来一袋荞麦面,这两袋子,换个白米白面,也是够了。/p
自己搬是搬不动,屋里放着,一会老叔帮忙来搬。/p
福福又东屋拿了被子,抱着个小枕头,一会车上要躺着睡觉,这回得舒服些。被子和枕头福福直接拿着出了门,去了秀梅婶子家。/p
婶子该是昨个就嘱咐了柔儿,福福刚进院子,就见婶子家炊烟四起,香味扑鼻。/p
“柔儿,还做菜了呢?”/p
福福刚走近两步就闻到扑鼻的菜香,本以为熬个粥,拌个凉菜凑合一顿也就是了,谁成想,熬了一盆的粥,锅里豆角炖的土豆,边上贴了一锅边的苞米面饼子,灵儿守着灶坑,说是灶里好烤着地瓜。/p
“婶子,咋做这么多?”/p
“人多,”婶子笑,炕上早就放了桌,正拿碗筷,“这忙了一晚,赶集又得一天,咱多吃点。”/p
婶子说完,回头递给柔儿一个大碗,里头半碗的菜,里面两个苞米面饼子,打发柔儿,“这些一会锅里热着,等日头出来了,就给你德正家大奶送去。”/p
“可别忘了,”说完,又嘱咐了一遍,“放好了再出门看看,你德正哥和你大娘咋还没下来,该吃饭了。”/p
婶子火急火燎的性子,但活计细致,半点都马虎不得,前脚嘱咐完,后脚就篮子子拿了三个鸡蛋出来,碗里一磕,筷子一搅,撒了盐,再切了葱花,倒点温水,锅里放入新榨的瓜子油,就开始炒鸡蛋。/p
“婶子,你还炒鸡蛋?”/p
福福和水灵一起,守着灶坑里的火,婶子灶台上忙活,“这不有瓜子油了,就正好炒一盘子。”/p
油温热,鸡蛋刚倒入锅里,顿时瓜子的油香、鸡蛋的蛋香、还有油炸的葱香味,散的满屋子都是,实在好闻。/p
呼呼,福福紧着呼吸了两口,油啊,油香啊,这味道,太好闻。福福已经有阵子一直清汤清水的过活,乍一闻油香味,实在是馋的不行。/p
“婶子,”鸡蛋翻炒了两下,婶子就盛了出来,眨眼工夫,婶子就往锅里又倒入了一下盆的白菜,“你还做啥?”/p
就福福知道的,一个豆角土豆,已给炒鸡蛋,已经够够的了。/p
“炖个白菜,”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