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姐,我会去的。”/p
“离得远,也没个认识的人,”月娥叹口气,“我在那边,也是。”/p
说到这,月娥姐停住话,不说了。这后面的话,月娥姐自己懂,福福,她也懂。该是愁苦、烦闷,没的人说话的。/p
月娥姐性子柔,不争计的。/p
“月娥姐,我若去了县里,一定会给你捎信,陪你说说话的。”月娥就笑,眉眼的笑意真切的都掩不住,福福也染了几分这笑意,接着说,“姐姐,你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若是遇到厉害的,性子也稍微泼辣些,可别受了气。”/p
千言万语,月娥姐的脸上更是变了又变,终究化成一个’好‘字,“听福福的。”/p
随即,两人就全猜透一般,对上眼,笑了。/p
又说了许多家常话,吃的饭,喂的鸡,还有家养的狗子。/p
“我和谦益还小,家里没个看门的也不行,”月娥姐问起来,躲是躲不过去了,福福想了想,也就直说了,“是上院大娘。”/p
上院德正这茬,福福开了口,看她刚一提起上院,月娥身子就一激灵,然后强忍着,低了头,等福福接着说。/p
“是上院大娘,”福福心底叹气,月娥过来,说是看她,但多少,还是和上院有些关系的,总是要开口,既然月娥姐开不来这个头,只能是她了,“打听的,要了这个小狗崽子,送我养了。”/p
“有几日了,”福福假装欢快了几分,“刚来的时候,哎呦,小小的,皮包骨头似的,就这些日子,吃了睡,睡了吃,贴了不少膘。”/p
“月娥姐你看,”狗子过了来,咋咋唬唬的,摇着小尾巴,因为坐在炕要,腿脚耷拉下去,狗子就伸了爪子,扒拉她的腿,要玩,“讨好呢。”/p
月娥也笑,刚要伸了脚也去逗一逗,福福赶忙抱起狗子,不让它过去,“姐姐,你的衣裳新,狗的爪子啊,踩的满是泥,可别给你弄脏了。”/p
“月娥姐你看,”说完,福福就抓起狗爪子,脏乎乎的给月娥看,“外头蹦跶的,全是泥。”/p
这般说它脏,怀里的狗子像是还不服气,呜呜了几声,她就拿了它爪子给放到眼前,到底服气了,躲过眼,不看了。/p
月娥就笑,“挺通人性的。”/p
福福摸了摸狗子的脑袋瓜,缓和了,就抱着它凑近月娥姐几步,“月娥姐,你若想,可以摸摸它脑袋,这毛啊,可柔了。”/p
“摸着可舒服了,”福福就笑,低头又对嘱咐狗子,“你听话,让月娥姐摸摸,可别乱叫,更不能伸爪子。”/p
就这样,福福把狗子抱的牢,一手抓着四个小爪子,一手捂着狗子嘴,唯恐它一个不注意又是上手又是咬人的,可不性。/p
还好,狗子虽说不情愿,但也拧不过,月娥姐摸了几下狗子脑袋瓜,也跟着笑出声,“真好。”/p
是呢,这狗子,真好。/p
一把狗子放开,它就颠颠跑出门,跑到外屋了,还不解气的叫了两声,接着就东屋去了,陪益哥。/p
一时,屋里,又安静了。/p
福福心里,虽不确定,但也猜了几分,月娥姐过来,该是想听上院的事。想了想,就说了起来,“上院我大奶,最近性子好了不少呢。”/p
果然,福福一开口,就见月娥姐眉眼放光,欢喜了。/p
福福假装没看见,接着说,“我前几日上去,大奶还纳鞋底子、做衣裳,精神头很是好。”/p
“大奶性子一好,上院我大娘,也轻松不少。”/p
福福说着轻快话,翻到底,也就这些,不知月娥听没听过,但福福能说的,知道的,也没旁的了。/p
就是德正,她却是不知,没开口。/p
“那就好,”月娥听了高兴的,该是很高兴,“那就好。”/p
德正,该是不好的。/p
这点,福福知道,月娥更是知道,只这个不好,她不能开口,月娥眼下,更是开不了这个口。/p
唉,为难。/p
这份为难,是没有出路的为难,德正难过,月娥难过,福福她,拐了个弯,眼下,跳脱出来了。/p
毕竟,她和德正,眼下真真退了亲。/p
虽没走过场,但经过月娥这事,她和上院都是心知肚明的,以前还犹犹豫豫,如今,是真真断的彻底了。/p
所以要说德正,她不尴尬,只是有些话,轮不到她说。她可以念叨德正奶,说起德正娘,但唯独德正,在月娥跟前,不当退没退亲,她,都是不当说的。/p
这点,月娥,也知道的。/p
沉默,又是沉默。/p
“福福,”这下,月娥开了口,声音极轻,“你,以后若是,就,就成了吧。”/p
福福一愣,月娥说的轻,又断断续续的,连不上,刚一抬眼,就见月娥脸上泛了红,眉眼隐了几分伤感,却生了坚定,“福福,姐姐的意思是,当初老先生替你做了这门亲,算下来,也没生的变数。”/p
“等过些日子,你,你就成了吧。”/p
福福这才听懂,月娥红着脸话说了出来,福福就笑了,摆着手,“姐姐,你想多了。”/p
月娥姐说变数,她和德正的事,变数一直都不在德正,更不在月娥姐,而是在她,在她福福身上。/p
这门亲,自从她成了福福,就没想成。/p
“我爷当初是担心我们姐弟孤零,才有了这回事。”福福说起来,“但如今,我和谦益有打算,日子也有奔头。”/p
“我还小,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