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当年也没听说过二师叔在尘世里有过孩子家世啊?”云杉疑惑不解。/p
我说道:“像你师叔师公这种级别的修道人,都快活成老妖精了,就算有个孩子、有个徒弟,也不算稀奇吧。”/p
云杉对我的说法哑然失笑,但又找不到跟适合的理由来反驳我。而我就喜欢他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p
“那怎么办呢?要不要我现在就把这书放入水里泡一泡,看看这究竟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古籍?”云杉说着就要把书拿去洗手间。/p
没想到吴禄竟然伸出手拦住了他,说:“现在不要。”/p
“为什么不?”我有些不能理解吴禄的举动:“难道你是怕在火车上人多眼杂,书容易被艾丝特他们抢了去?”/p
谁知吴禄继续摇头,问他他也不肯说,被逼急了只说是现在还不想知道里面的内容。/p
没办法,只好依了他。/p
他似乎很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一声不吭,我看着他的脸,突然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p
这一路上,我们找古籍的过程实在是太过于顺遂了,除了偶尔会遇到一些不可避免的危险外,这几本古籍基本上都是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甚至有种上赶子送到我们手上的感觉。/p
会产生这种感觉,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到现在为止,我们依然没有走出他人的套路,一直在沿着某人给我们设定好的既有道路在运行着。再加上现在,我们又在艾丝特口中的“老板”的胁迫下,被迫北上,去完成那些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其中被设计、被压迫的感觉就更强烈了。/p
这么看来,我们现在仍然处于十分被动不利的局面,想要改变这种局面,就必须人为的尽可能多的给它增添一些人为的变数,才可能逐步地摆脱背后势力的控制。/p
吴禄的拒绝看古书,可能就是对既定路线的一种挣扎和反抗吧,但是这却远远不够,想要翻盘,就必须敢玩个大的······我看到吴禄拧巴的表情,恐怕也在冥思苦想对策,我也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但短时间内还想不出什么可行的办法,可以用来瞒过所有人的眼睛。/p
慢慢地,我竟然陷入了梦乡,在摇摇晃晃的旅途中大打特大起瞌睡来,这睡意来得凶猛异常,我竟毫无防备地睡着了,朦朦胧胧中,我看见周围所有人都好像瞌睡连天,哈欠打得眼泪水直飙,整节火车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天然摇篮。/p
我本能得循着靠背与墙壁之间更加温暖的角落靠过去,抱着腿、捂着脚,蜷缩成一团,就像是一只熟睡的小猫咪似的,古籍被我抱在怀里,差点沾染上我倾泻而下的丝丝晶莹的口水,口水偏差了一点点,汇聚成了一团,把我的袖子打湿了。/p
我睡着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卧槽,眼皮怎么这么重,我怎么这么困,困得好像一头猪似的。/p
火车“哐嗤、哐嗤、哐嗤~”地向前飞奔着,我们坐在车厢里偶尔会有一些轻微的震荡,但大多数人还是在这种有规律的韵律感中陷入了沉睡。外边飞雪残月啸风,皆与我们无关。/p
我被温暖裹挟着,急切地奔向另一个世界,可就是突然之间,睡梦中的手被轻微抽动了一下,我潜意识间微嘟起嘴唇,厌烦地侧了侧身子,轻微的不适感终于消失了一段时间。/p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我又感觉有东西在不断拨弄着我的双手,让我睡不安生,触感奇奇怪怪的,竟然睡梦中的我没由来地一阵心悸。/p
我不禁屏气凝神,聚集十方念力于体内,强迫自己快速醒来,我感觉自己大脑一阵激灵,颤抖直达灵魂深处,尔后脑子终于清醒了过来。/p
我遽然一下睁开眼睛,一张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脸在我的眼前放大了好几倍,可能是没料到我会突然睁开眼睛,她伸出的手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正在拨弄着我怀里的书,企图把它从我手中拔出来。/p
我被猛然惊吓到了,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引发杀崩地裂的高亢尖叫,惊醒了我周围的许多人,连隔壁车厢的也在纷纷朝我们这边张望。/p
眼前这个人头戴鸭舌帽、脸带口罩,全身上下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还有一根马尾辫不停在空气中晃荡着,昭示着她的性别。/p
她的这双眼睛我认识,准确来说是化成灰都认识,那凶神恶煞的眼神、那充满杀气的微表情,是艾丝特无疑了,她的那句“我还会再回来的”,可是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海中,无法轻易忘却的啊!/p
我的大脑几乎一瞬间反应过来了,紧接着大喊一声:“有小偷!!!”/p
车厢里瞬间炸开了锅,像一颗鱼雷投入到了平静的水面中,不慎激起了千层浪花。/p
艾丝特一听急眼了,竟还想从我手里强抢,我拼了老命、使上了吃奶的力气,才最终扞卫住了手上的书。/p
然后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应急反应,抬腿对着艾丝特的肚子就是一脚,她被我逼退了几步。/p
转头一看,周围的人正在渐次醒来,再不走就会陷入被包围围攻的境地,只好朝我丢下了一记恶毒的表情,然后恨恨地走了。/p
吴禄这时刚从睡梦中醒来,听见我大喊“艾丝特”,大吃一惊,瞬间搞清楚了状况,直接迅速抬腿起来追击逃跑的艾丝特,艾丝特伪装得那么严实臃肿,竟然能那般迅速地移动奔跑,灵活地穿梭在拥挤喧闹的人群中,像极了一只窜天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