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瑟尔大师的劝谏下,泰瑞纳斯陛下决定撤军,”联盟信使道,“远征北方的军队与冒险者协会在此命令下达后必须在三个月内完成撤军行动,对于这项命令,你们明白了么?”
看着眼前的联盟信使,再看了看身旁脸色阴沉的安萨娅,赛斯只觉得自己头疼了起来。
当看到渡海而来的狮鹫的时候,赛斯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妙的气息,只不过当时的安萨娅还在笑着和穆拉丁开玩笑,说矮人的求援信终于有人回复了,这王国的办事效率还真是低啊……然而显然无论安萨娅还是穆拉丁都没想到的是,来到北方的信使给出的却是这样一道命令。
“等等,我不明白!”看到信使想要转身离开的样子,安萨娅忽然高声道,“明明我已经将此次远征的必要性与父王分析过了,而且动用的也并非是贵族的征召军,为什么会有这道命令?”
“……殿下,我只是一名信使,”看到安萨娅无法置信的模样,信使叹了口气。同样用失望的语气道,“从我个人来说,我是十分支持您这一次的远征的……然而,殿下,还请你看看你周围的士兵,看看此地严酷的气候。我只能说,这一次撤军,即使是陛下与乌瑟尔大师也是不愿的,只不过,在拉文霍德的分析报告面前,比起情感,陛下选择了理智而已。”,…,
“拉文霍德……”安萨娅先是愣住,而后怒道,“他们怎么可以!明明同样这段时间在并肩作战,他们凭什么……”
“这是拉文霍德的分析报告副本,”信使将一个厚厚的信封交到了安萨娅的手中,“殿下看了过后就明白了。”
“北方的战事总体算是优势,然而大军深入亡灵大本营,又被利用强力法术摧毁基地,看似胜势,但是却败象已显。尽管从长远来看,此时撤军有害无利,但是相比较于王立军团全军覆没,王储与约克堡大使阵亡的结局来说……”
仅仅只看了个开头。安萨娅就已经将那信纸抓的皱皱巴巴的,奈何信纸的材料乃是特质,即使以安萨娅这样的抓力,也没有办法将之撕碎。快速地略过了中间对于各种因素的分析,安萨娅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向了末尾的署名。
——拉文霍德。
“哗啦……”
厚实的报告一瞬间就被安萨娅握成了一团,就仿佛那特质的纸张不过是松脆的草纸一样,一下子就遭受了不可逆转的损伤。而施加损伤的手掌似乎也未能幸免,同样被锋利的纸边割出了几道伤口,鲜血四溢而出,一滴一滴地落在了脚前的白雪上,染开了几朵红色的花。,…,
“父王比起我的报告,更加信任这个拉文霍德的话么……”
将已经被血完全糟蹋掉的报告纸随意扔在了一旁,安萨娅沉声道。
“即使我抛弃了曾经的理想。抛弃了圣骑士的身份,赶走了挚友与师长,豁出了一切,宁可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要去发动的远征,在父王的心里还不如区区几页情报分析?”
“这是陛下对您的爱护……”
“去他的爱护!”安萨娅一掌推开了信使,又用另一只手将歪倒的信使拽了回来,拉扯着他的领子转过身,指着因为此地的骚动而围拢过来的士兵们,大声的喊道,“你让我看看周围的士兵,那么我就让你看看……在这片遥远的,连居住的价值都没有的大陆上,就是你眼前这些士兵,和我一起为了王国的未来奋战着!你知道他们来自于哪里么?我告诉你,他们来自于达隆郡,来自于安多哈尔,来自于壁炉谷,来自于费伍舍的森林,来自刚刚被毁灭的摩根海姆营地!他们亲眼看见了自己的同伴,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故乡在眼前毁灭,他们无一不对亡灵有着刻骨的仇恨!你让这些人放弃在这里的战场,放弃复仇的机会,选择返回洛丹伦去过自己的好日子,你可以问一下,看看有多少人呼应你,而又会有多少人痛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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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安萨娅,他只是个信使!”穆拉丁拉住了安萨娅的手臂,让她放开了倒霉的信使,“对他发火是没用的,而且既然拉文霍德的人员这几日一直在与我们并肩作战,显然他们的话也并非无的放矢。”
“我并没有怀疑拉文霍德的判断,我也并没有动摇对于这些为了探听情报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安萨娅苦笑了一声,声音中似乎有着无尽的疲惫,“但是为什么呢,我不明白啊,明明我才是洛丹伦的王储,明明一直以来都被委以重任,可拉文霍德只是一番话,就能够掀翻我所做的一切。”
“听到撤军命令的饿时候,我感觉我自己简直就像一个小丑,费劲了心思,想要为了王国做些什么,但是最后却迎来了这样的结局。”
“……”
穆拉丁张了张嘴。却半点安慰的话语都没能说出来。虽然作为安萨娅的朋友于半个老师,她的立场应该是和乌瑟尔相近的,然而此刻看着眼前失落的金发少女,穆拉丁却觉得,相比起远在洛丹伦王都的乌瑟尔和泰瑞纳斯,她此刻更加认同眼前这个不成熟的少女的看法。,…,
即使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一条绝望的道路。
“信使先生,”穆拉丁拍了拍安萨娅的胳膊,而后转头向着还坐在地上大喘着气的信使,“如你所见,在今天早上,我们派出了几个小队在周围进行巡逻与侦查,所以即使要撤军,也要等他们回来才行。同时,原本的匕鞘湾水道已经因为山体滑坡而封闭,即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