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俱乐部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情。
宣布了一下假期安排,提醒了几句注意事项,把球迷和俱乐部的各种礼物装满背包,发到每个人手上,就算结束了这一年。
尤墨和卢伟本以为糟糕的战绩会提前结束假期,结果证明他们低估了德国人的纪律性。假期依然按老规矩来,从1996年的12月21日,放到1997年1月16日。下一阶段的联赛,则从1月31日开始,结束于5月中旬。
雷哈格尔上任的消息已经在内部得到确认,目前只欠新闻发布会而已。不过,他老人家依然神龙见首不见尾,此时仍然没有出现在俱乐部里。
假期来临,之前伤感的气氛早已不知所踪。无论是微笑的老家伙们,还是兴奋到难以自抑的年轻人,都一一拥抱着道别。
尤墨和卢伟两人无疑是众人的焦点,他们自己也心知肚明这一点,于是就站定了,迎接着一个个过来拥抱叮嘱的家伙们。
“增加体重的时候别忘了身体训练,明年的时候,我可不想看见你退步的样子!”这句是谢里说的。
“泡妞的时候少喝点酒,那东西偶尔适量就行,多了伤身,和女人一样。”这句是拉钦霍说的。
“别理他们的,假期嘛,当然要疯个够。不过,可能有危险的地方就别去了。”这句是库卡说的。
“你们其实并不需要被叮嘱什么,电话留给我,多联系。”这句是莱因克说的。
两人不住的点头微笑着,动作神情和上午一样,感觉却大有不同。
和这些家伙们一起奋斗了四个月,无论是哪方面,收获都很大。眼前这些温馨的祝福和提醒,像是彼此关系的纽带一般,把平时难得表达出来的情绪,传递了过来。
代理主教练伯尔尼也过来了。不过他老人家人缘可不算好,此时一脸严肃地站在出口处,只是和每一个出去的家伙握握手,就算是交待了。
看着人已走光。两人于是也往出口走去,快到地方的时候,收到了伯尔尼的指示。
“稍等,问你们些问题。”
两人站住,抬起头看着他。老头个子很高。目测有190,背有些驼,却仍足够两人仰视。
“他们都走了,你们还没说什么。现在,有什么想说给他们听的吗?”伯尔尼站直了,脸色依然严肃。
两人对望了一眼,没太搞清楚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都摇了摇头。
“觉得他们缺了点什么?”伯尔尼不放弃,也没生气,继续提示。
“以前还是现在?”尤墨察觉到老头那执着的劲头了。于是反问。
“都说说。”伯尔尼眼睛猛然睁开了一些,仿佛有光从里面透出来。
“以前吧,目标有,缺了点信心。现在吧,有了点信心,缺了点目标。”尤墨笑着看他,仿佛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仔细说来听听。”伯尔尼一张老脸上皱纹都笑开了,不住地点头。
“我德语不行,简单点说吧。刚降级的时候,决定留下来的。自然心气足,可输的多了,信心难免动摇。现在吧,重新看到希望了。却又把远大的目标丢在了一旁,只考虑眼前了。”
“你好像很有些雄心勃勃的样子,为什么没有在记者面前提起来?”伯尔尼收了笑容,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这支球队,依然活在以前的光环之下。不光累,而且找不到属于自己的路。”尤墨缓缓说完。也收了笑容,看着那张老脸上深邃的眼睛。
“心这么大,能安心待在这里吗?”伯尔尼脸色依然凝重,没有表现出对他这种说法的疑问。
“属于自己的地方,和大小没有关系。”尤墨在心底轻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眼旁边一直沉默的家伙。
“这儿的人,心里很不踏实。”卢伟的话一如既往的简单直接,用的却是中文。
“被伤害的多了,久了,自然会觉得,结痂的的地方会特别脆弱。”尤墨的回答同样也是一如既往的不假思索,用的也是中文。
“你们走吧,我的问题好像有些多余了。”
“不会啊,老人言嘛,年轻人听听总不会错,何况您也并不罗嗦。”
“嗯,祝你们好运!”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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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忙碌的生活中突然闲下来,不适应的感觉迅速降临了。
卢伟回了房间收拾东西,尤墨百无聊赖地躺在俱乐部的宿舍内,想补上一觉。
磨蹭了半小时,还是没睡着,尤墨于是起身,站在阳台上观察了下天气,再回屋套了件长款风衣,墨镜带好,推门出去。
扑面而来的寒风,果然有降温的预兆。
本来打算瞎逛逛就回家的,结果他心思一动,顺手拦了量出租车,把自己送到了普法尔茨大学。
确认了一下时间,尤墨放弃了打电话的想法,一路问到了语言学习中心。
宽大的阶梯教室,孤独的讲课老师,并不保持安静的学生们......一切都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
尤墨没有贸然闯入,只是站在窗户外面往里看。没一会,就发现前排正中间,神情专注的两女了。
江晓兰本就是个大一学生,略显青涩的感觉在这里毫无违和感。王丹就不行了,年龄比周围人明显大了一截不说,经历不少历练的气质更是扎眼,即使不化妆,放在人群里依然可以一眼瞧出来。
或者,叫“气场”更合适些。
讲台上讲课的家伙有40岁上下,保养的不错,白净的脸上除了皮肤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