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哽噎的冯元看起来是真的很伤心，只是不知道这份伤心到底是为了林建彬的死，还是错失了一个重要的综艺节目。/p
贺春容的手机亮了一下，她赶紧打开看，随后拿起笔在纸上抄了一个号码递给端末。/p
“阿彬的姐姐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不要回复？”/p
端末侧目看了陆无川一眼，转回头说：“告诉她是公安局跟她要号码，我这就去打电话。”/p
联系死者家属最好是用办公室的固定电话，用手机打的话，很容易被误认为是骗子。/p
电话几乎是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带着些许颤抖：“我是林建彬的姐姐，我弟弟怎么了？”/p
端末还是按照常规先报了莲城市公安局特案队的名号，然后才说：“今天上午在月亮湾发现一具男尸，经天时文化传媒公司的人确认过，是林建彬。”/p
电话的那端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哭声。/p
端末叹了口气，她不是第一次打这种电话，可每一次心情都会很沉重。/p
她用平静的语气将该说的话说完，跟对方确定了大概的时间，没有过多的劝慰，只说了句“节哀”便收了线。因为她知道，这种时候对于死者家属来说，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一如当初，爸爸走的时候……/p
“不可能！阿彬现在正是好时候，公司给他最好的资源，工作安排上也尽量可着他来，有什么能让他想不开去自杀！”冯元象是被掐了脖子的公鸡，尖锐的嗓音一声比一声高。/p
陆无川微偏着头，目光冷肃地睇着他：“谁告诉你他是自杀了？”/p
“你刚才的意思不就是……”/p
“我问林建彬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比如情绪方面，这是例行询问，没有任何意思。”/p
乔宇在冯元捏着手绢的手上拍了拍：“元元你别激动。小贺，你天天跟着阿彬，你说说。”/p
“嗯，”贺春容先是应了一声，才说，“阿彬没什么不正常，情绪也挺好。最近是他的放松期，工作安排得不紧。前些天过完生日，他回家住了两天，回来还给大伙带了特产，看起来挺高兴的。”/p
陆无川点了点头，问：“有没有什么人跟他有矛盾？”/p
贺春容下意识地往旁边扫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没有。阿彬性格比较直，但是对人很好。哪怕是对我这个小助理，也很少会发脾气。”/p
陆无川翻了一下记录本：“许愿、郜芳如也是你们公司的人吗？”/p
“对，许愿是化妆师，郜芳如是模特。”乔宇紧接着问，“需要他们的联系方式吗？”/p
问询并没有持续多久，留下电话号码，陆无川让他们先回去。/p
做为公关部的经理，乔宇代表公司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p
冯元趁这个时候凑到端末身边：“有没有兴趣加入演艺圈？我可以帮你的。”/p
“谢谢，没兴趣。”端末回答得干脆利索。/p
冯元不死心，掏出一张名片：“最近有一部民国剧正在选演员，我觉得你的形象气质跟女二号很相符，留洋归国的女学生，戏份挺多。导演是我朋友，我带你去试镜啊？”/p
“女二号？留洋归国的女学生？”陆无川两指夹过那张名片，语带玩味，“这么好的机会，冯先生还是自己留着吧。”/p
说完将名片塞冯元花衬衫胸前的口袋里：“三位慢走，不送！”/p
冯元眉头一皱，对上那双粹了冰的黑眸，嘴边的话到底没说出口，冷哼一声，扭着水桶腰出了办公室。/p
乔宇尴尬地陪着笑：“陆队长，别介意，元元就是惜才，他没别的意思。告辞，告辞。”/p
待他先一步出了门，贺春容微微欠了欠身：“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p
陆无川让端末把笔录扫描归档，他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手里提了两个纸袋。/p
“饿了吧？赶紧过来吃饭。”/p
已经一点多了，说不饿是假的。/p
端末在电脑上做标注，随口问道：“陆队，你什么时候定的外卖啊？”/p
“那个元元哭哭啼啼的时候。”陆无川把“元元”两个字咬得极重。/p
某特有生物立即出现在端末脑海当中，她嫌弃地撇了撇嘴：“你也真能叫得出口。”/p
陆无川双手撑在桌上看她：“元元眼神真差劲儿，哪里象留洋归国的女学生了？”/p
“……”这个梗还过不去了咋地？/p
洗过手回来，饭已经摆在桌上，食玉斋的捞饭不是第一次吃，陆无川以前定过这家的外卖，味道好得没话说，非要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一个字——贵。/p
浸满汤汁的米饭入口，端末不由得眯了眯眼睛。/p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户飘洒进来，她本来长得就白，细嫩皮肤此刻更象是在发着光。鸦羽般的睫毛根根分明，将那双潋滟的眸子掩去了大半，那模样象极了一只餍足的猫咪……很乖。/p
陆无川微微地偏着头，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脸上。/p
“慢点儿吃，时间来得及。”/p
“不是还得尸检嘛。”经常跟着他出入解剖室，端末对于跟尸体有关的词汇早已免疫。/p
“那边人手不够，老钟两点才能腾出时间。”/p
“世园会结束就好，不光是他们，我看现在局里的人走路都带着风。”/p
咽下嘴里的饭，端末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