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川和端末起身告辞,离开李家直接按照吴天友给的地址前往文化用品商店。/p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到达了市区某重点小学附近。离中午放学还有段时间,路上的行人车辆都不算多。/p
找了个临时停车位把车停好,他们找到了那家文化用品商店。/p
说是商店,其实不过只有三四十平,中间用货架隔开,一边是各种文具本子,另一边则是孩子们喜欢的小玩具、小礼品之类的东西。/p
吴天友,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材稍微有点儿胖,额头有一道伤痕,从发际线一直延伸到眉骨。左胳膊僵硬地垂在身侧,手上还戴了一只手套,很明显,那是个假肢。/p
店里还有个女人,是他老婆,正把那些五颜六色的小东西往货架上摆。/p
“你先看着,我去后面。”吴天友跟他老婆交待了一句,把陆无川、端末二人带到了后面的隔间。/p
隔间里有个摆满纸箱的大货架子,还有桌椅和一张小床,看得出是临时休息的地方。/p
吴天友把门带上,要去饮水机下面拿纸杯接水,被陆无川拦住:“别忙了,我们了解完情况就走。”/p
三人在桌边坐下,吴天友说:“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一定会都告诉你们。”/p
陆无川拿出手机,调出相册里的照片:“你看一下,这几个人你认识吗?”/p
随着翻动,手机屏幕上依次出现熊娟、董兴运、何峻,还有王宏安的照片。/p
吴天友微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说:“这个人姓何,以前是调度。这个董师傅是司机,我跟过他的车。这个女人有点儿眼熟,想不起来是谁了,最后这个男的……不认识。”/p
“你再仔细看看,好好回忆一下。”陆无川说道。/p
吴天友把照片拉大,又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说:“不好意思,我真想不起来了。毕竟公司也没开几年,这又过去这么长时间。何调度和董师傅都老了,但我那时候跟他们打过交道,多少还能看出来他们以前的样子。”/p
“你刚才说跟过董兴运的车?”陆无川把手机接过来,放到桌上,暂时换了个话题。/p
“对,那时候我报了驾校,不去练车的时候就跟着司机出车,搬搬货什么的。”吴天友说道。/p
陆无川和端末的目光不约而同从他的左手上扫过,他见状解释道,“在运输公司干活儿的时候,我才二十多岁,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这手是前些年出事儿才断的。”/p
“运输公司黄了之后,我给人开夜班出租车。有天晚上有两个乘客要去临市,我本来不想拉的。他们说是其中一个人的媳妇难产,得马上赶回去,他们愿意多经钱,当时一是看他们着急,另外我也是财迷心窍,就同意了。”/p
“谁能想到这两人到了郊区人少的地方就变了脸,拿刀逼着我让我在前面路口拐弯。我一想,完了,他们上车没遮着脸,这是根本不想留活口啊。我假装往边道上靠,眼睛扫过后视镜,看到后面有辆大货车正开过来,速度还挺快。我当时脑子一热,直接一把轮把车拐回路中间,一个急刹停在了货车前面。货车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了过来。”/p
“我本来想趁着刹车惯性的时候跳车,结果没来得及,出租车直接被货车给撞出了公路护栏,翻了下去。当时我这胳膊就卡在下面,都没知觉了。还有这脑袋,那血把眼睛都给糊上了。”/p
“我寻思着,这回可能要交待到这儿了。没想到正赶上有巡逻交警经过,其中有个警察挺有经验,把我从车里拖出来做了紧急处理。救护车来的时候,医生都说要是没及时止血的话,我这命可能就没了。”/p
吴天友用右手摸着另一只假手:“虽说没了一只手,但总算是活了下来,这还真多亏了那天的警察。当时我迷迷糊糊的,别说问他叫啥了,连长什么样儿都没记住。出院以后,我去打听过,也没找着,想当面说声谢谢的机会都没有。”/p
他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遗憾。/p
端末问道:“你今天这么痛快就答应配合我们,想必也是因为这件事吧?”/p
“有一部分原因,但也不全是。”吴天友笑着点了点头,“毕竟你们把坏人逮住了,对我们老百姓也有好处不是。”/p
陆无川跟着笑了笑:“既然你认出了何峻和董兴运,能说说他们的情况吗?”/p
吴天友应了一声,说道:“何峻是以前洋湖村村长家的亲戚,论辈分,他得叫村长叔。听说他年轻的时候在村儿里住过,后来才搬走的。这人我跟他不是太熟,但因为他是调度,所以也经常能见着面。”/p
“董师傅是从外面聘的司机,他当兵的时候就是开车的,退伍后到了地方还接着开车。公司成立那会儿,村长四处托人找几个经验丰富的货车司机,他就被介绍过来了。”/p
“退伍军人到了地方不分配工作吗?”端末问。/p
吴天友答道:“据他自己说,他原来在一个工厂的车队上班。队长嫉妒他车开得好,总给他小鞋穿。正好听说咱们村招司机,待遇给得也不错,就辞职来了。”/p
端末不解:“他因为什么招队长嫉妒?”/p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没说那么详细。”吴天友说,“就他被嫉妒这事儿,还是有回喝多了,大骂他以前的队长,我才知道的。”/p
“何峻、董兴运有没有跟什么人闹过矛盾,或是结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