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山满脸愁容:“这不是要逼死我嘛,两千万,两千万呀!拿钱赎人,我还报警干嘛!”/p
“何总,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严一帅挑了挑八字眉,“我们的任何行动都要在保证人质安全的前提下进行。让你筹钱,是为了防止惹怒绑匪,直接撕票。”/p
听到“撕票”二字,刘秀洁立即打了个寒战:“不,不行,不能让他们伤害我儿子!给他们钱,要多少都给!姓何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公司有多少钱,你赶紧打电话,让财务凑钱!”/p
“爸,钱重要还是人命重要?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犹豫什么?”何畅冷冷地说道,“难道我们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值钱?”/p
“畅畅,我不是那个意思。”何景山的语气软了下来,“行行行,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想想办法。”/p
吕东铭把手机递过去:“打吧,绑匪暂时不会再来电话。”/p
他凑到端末身边,低声说:“出去透透气吧,太闷了。”/p
从到了何景山家,他就一直守在茶几旁,被这家人吵得脑仁都疼。/p
端末看了陆无川一眼,见他微微点头,拿起棉衣跟着吕东铭往外走。/p
何景山家是独幢别墅,他们俩直接从客厅出去,正好是南面的院子。前几天刚下过雪,院里没有完全清理,除了一条通往葡萄架的石板路,其他地方还都被残雪覆盖着。/p
二人穿过小路到葡萄架下,吕东铭掏出烟盒弹了一根出来叼在嘴里,微侧着头,拢着打火机把烟点着,深吸了一口。/p
端末往旁边移了半步:“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就说吧。”/p
“没什么不痛快的。”吕东铭斜倚在一根防腐木上吞云吐雾。/p
端末抬腿作势要走:“要是不说,我可回去了,外面怪冷的。”/p
吕东铭扯了扯唇角:“我就是看那老东西不顺眼。”/p
端末收回脚,隔着烟雾歪头看他,等着下文。/p
“我以前有个高中同学的老爸也是这样,对家里的孩子一点都不关心,只惦记着外面那个。”/p
“女同学?外面那个是个男孩儿?”/p
吕东铭点了点头:“她妈得了抑郁症,跳楼自杀了。后来有一次,她跟她爸吵了一架,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她一连两天没来上学,人也联系不上,老师挨个问同学,谁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于是给她爸打电话询问情况,他这才想起来要去找找自己的女儿。”/p
“一个星期后警察找到了她……”他深吸了一口气,“在一个小树林里……已经死了好几天了。”/p
虽然预感到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听到这里,端末还是不由得感到心惊,试探着问:“凶手抓到了吗?”/p
“过了一年多,其中一个人犯了别的案子,才把这事儿扯出来,当时还上了报纸。三个人把她关了两天……可想而知,她人生的最后两天有多惨。”吕东铭把烟头弹进墙边的垃圾桶,又重新点了一支。/p
端末在他肩上拍了拍:“你也别难过了,虽然不能挽回她的生命,但毕竟凶手早已伏法,也算是告慰了她的在天之灵。她上辈子遭了罪,这辈子一定会投生到好人家,没准儿她现在就幸福地生活在某个地方。”/p
“你安慰人的方式还真够独特,说得我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吕东铭咧着嘴笑了,“我不需要安慰,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就是想跟人叨咕叨咕,发发感慨罢了。如果换成他们几个,肯定会嘲笑我,所以拉你出来。”/p
端末见他心情好转,于是问:“她是你女朋友?”/p
吕东铭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想什么呢!那时候我才十六,还没成年。”/p
端末挑眉:“至少也是有好感,没捅破而已。要不然,你也不会考警校,是吧?”/p
“你这思维真是越来越慎密了。”吕东铭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爸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坚持要考警校。”/p
“初恋不仅让人刻骨铭心,还有可能会改变人生。”端末微扬起头,准备继续抒发一下,突然看到二楼的窗户上闪过一个小男孩的身影。/p
他个子小,只能看到上半身,在窗户边蹦来蹦去,象是在玩什么游戏。/p
“看什么呢?”吕东铭顺着她的视线往楼上看,“咦,那不是何景山的小儿子么?”/p
许是感觉到了楼下的目光,何雪峰停了下来,透过窗户看下面的两个人,然后突然扮了个鬼脸,跑开了。/p
窗边的小男孩消失了,端末收回视线:“是他,跟之前进门的时候不一样啊。”/p
那时候他一直攥着张丽的衣角,看起来怯生生,跟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p
吕东铭眯了眯眼睛:“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比别的孩子有心计,也善于伪装。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疼爱。”/p
端末耸了耸肩:“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是坏。”/p
“行了,回去吧。”吕东铭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别告诉他们。”/p
“你刚才说什么了?”端末调皮地问。/p
“诶?你……”吕东铭指了指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笑了,“我什么都没说,就是拉你出来陪我抽根烟。”/p
两人回到客厅,蒋沐阳和包胜已经查完沿途监控录像回来了。/p
“昨天凌晨,郊外印刷厂门口的监控有拍到何通和乐队的其他成员一共分乘三辆车离开。其中三人上了同一辆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