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贴着“主任办公室”字样的房门关着,杨秀丽上前敲了敲,高声道:“赵主任,有两位警官找你。”/p
随着里面传来“请进”二字,她推开了门,一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头正从办公桌旁起身,同时将手上的报纸放到了桌上。/p
陆无川主动亮出证件,开口道:“赵主任,您好,我们是莲城市公安局特案队的,我是陆无川,这位是我同事端末。”/p
“快请坐!”赵主任热情地朝靠墙一边的沙发做了个请的手势,“秀丽啊,去沏两杯茶来。”/p
杨秀丽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出了办公室,不多时就端了个托盘回来,上面放着两个会议专用的带盖茶杯。/p
她把茶杯放到茶几上,微笑着说:“杯子都是消过毒的,你们放心喝。”/p
然后又把办公桌上的保温杯打开看了看,在屋里的饮水机中接了水,盖好盖子放到赵主任面前。/p
赵主任似乎习惯了她的做法,连句客气话都没说,直接挥了挥手:“你先去忙吧。”/p
“好,我先下楼了,有事儿您再叫我。”杨秀丽依旧保持着笑容退出了办公室,还顺便带上了门。/p
等她走了之后,赵主任问道:“二位警官大老远到我们赵家营村,是有啥重要的事儿吗?”/p
陆无川说道:“是这样的,你们村以前有户姓胡的人家,一儿一女,儿子叫胡一凡,女儿叫胡一依。不知道赵主任认不认识这家人?”/p
“哦,那是胡天奎家的两个孩子,认识,当然认识。”赵主任频频点头,“他那两孩子不会也犯啥事儿吧?”/p
陆无川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那个“也”字,说道:“是胡一凡的单位出了些事情,我们要对每个员工都做详细的了解。您刚才说‘也’犯事儿,难道是他家之前出过什么状况?”/p
“那都是不少年之前的事儿了,我想想啊……”赵主任四十五度望天想了一会儿,“哎呀,这算一算,差不多十二三年了。当时甭说我们赵家营,就是在整个明阳也算个不小的事儿咧。”/p
这个小老头可谓是吊足了人的胃口,端末迫不及待地问:“您能给我们详细讲讲吗?”/p
“这事儿还得从头说,要不你们听不明白。”赵主任坐直了身子,“胡天奎呢当年是我们村儿为数不多念到高中毕业的,那也算是个文化人。他年轻的时候娶了个老婆叫李笑颖,结婚后两人的感情挺好的,没几年就生了一个儿子一个闺女。”/p
“这李笑颖是胡天奎从外面带回来的,这么说吧,她跟我们村儿的那些婆娘不一样,我们村儿那些婆娘一个个的大嗓门子,在家里说话,隔着几道院墙都听得真真的。李笑颖呢,不仅人长得漂亮,说话也是慢条斯理。怎么说呢……”/p
赵主任挖空心思才想到了一个形容词:“就是人常说的温柔,对,特别温柔,听她讲话就是让人感觉舒坦。”/p
“可就这么一个人吧,也不知道是咋整的,她这人本来就不太爱说话,生完那个小闺女以后,变得更内向了。整天也不怎么出门,村里别的婆娘找她,她也不怎么理。”/p
“老胡家邻居说,半夜还总听着她哭。那时候日子是没现在好,但他们家也算是不错,胡天奎一直挺疼她,又是儿女双全。真不知道整天这样是为了个啥?”/p
赵主任咂着舌,表示不理解。/p
他是不理解,但陆无川,甚至是端末都觉得有可能是产后抑郁。不过,他俩谁都没有打断赵主任,而是继续听他往下说。/p
“后来,我们这帽山上发现了铁矿。最早发现这事儿的就是胡天奎,他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人,在山上一通看,说是含铁量还挺高。那时候村民都不明白这些,觉得不就是铁嘛,也不是啥稀罕物。胡天奎跟咱们不一样,他弄了辆农用三轮车,雇了几个村民上山去挖矿石,然后拉到外面去卖。”/p
端末忍不住问:“私采矿石是不允许的,村民就敢跟他去?”未经批准私自开采矿石属于违法行为,是要负刑事责任的。/p
“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谁懂这个。”赵主任说道,“咱这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子,这挖挖石头就给钱的事儿,谁都愿意干。”/p
“现在不这样儿了,上面管得可严了,没有手续就挖矿,逮着那就判刑。”/p
赵主任掏出烟盒往陆无川面前递了递,见他摆手表示不会吸烟,自己弹出一支点上,继续说:“那时候甭说村民了,就是当年的村长都不懂这些。”/p
“那两年胡天奎没有赚钱,家里日子越来越富裕。可他那个老婆却是越来越不好了,成天的把自己关在家里,孩子饿哭了,她才想起去做饭,家务活也不怎么干。胡天奎带她去市里大医院看了,说是什么抑郁症。你们说说,她这不愁吃不愁喝的,有啥好抑郁的?”/p
“胡天奎在外面忙着赚钱,也没那么多工夫管她和孩子,就请村儿人帮忙照看着。可谁家都有一摊子事儿,哪能整天看着她呀!就他们家小子上学那年,李笑颖把自己吊在屋里的房梁上自杀了。当时啊,是他家小闺女出外玩儿,中午饿了回家吃饭,这才发现她妈上吊了。孩子吓得使劲儿哭叫,邻居听到动静赶到他们家,把人给抱了下来。可是早就断气了,根本没救。”/p
“就这么死了啊!”端末感到很震惊,之前知道胡一凡的母亲在他们兄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