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打扫卫生柳新桃都会从二楼的书房开始,今天也不例外,可一进屋,她就看到了书桌上的警服。/p
据她说,付宏斌这个人挺爱干净的,平时不会将衣服随便乱丢,更不会放到桌子上。而且他一向很爱惜自己的警服,每次脱下来都会挂好,象今天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p
她觉得奇怪,想把警服拿去衣柜挂上,结果就看到压在旁边的那份遗书。/p
柳新桃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字还是都认识的,看到上面写着遗书二字,当时把她吓坏了,赶紧就给顾静之打电话。/p
顾静之开始还不太相信,问她是不是搞错了。两人开通了视频通话,柳新桃把镜头对着遗书让她看,顾静之这才不得不相信。/p
她让柳新桃开着视频去其他房间看看,在打开主卧卫生间的那道门时,两个女人隔着屏幕同时发出了惊叫。/p
顾静之好歹是个大学教授,遇事儿要比柳新桃沉着冷静得多。她略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让柳新桃什么都不要做,立即退出去,到楼下等着公安局的人来。/p
“静之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的。除了推过那个门,哪儿都没碰。”柳新桃两手扣在一起,手指不安地动着,“但是地上肯定是有我的脚印,还有楼梯扶手和书房……”/p
“你放心,不会因为你留下指纹、脚印就怀疑你的。”端末再次安慰她,然后问,“你前天来打扫卫生的时候,见没见到付局长?”/p
前天是周日,按说付宏斌应该是在家,就是不知道那天他有没有加班。/p
“在的。”柳新桃点头,“我来的时候他就在书房。”/p
端末问:“他有什么异常吗?”/p
“我敲门,他让我先去打扫别的房间。二楼快打扫完的时候,他开了门,屋里烟味挺大的,烟灰缸里一堆烟头。”柳新桃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异常。”/p
陆无川微蹙了眉:“他情绪怎么样?”/p
“他从书房出来就说累了,去休息一会儿,然后去了卧室。”柳新桃答道,“我把活儿都干完就走了,没再看着他。”/p
“他平时在家烟抽得多吗?”陆无川问。/p
柳新桃摇头:“以前几乎是不抽的,也就最近这段时间,书房里多了个烟灰缸。我每次来里面都有几个烟头,那天是最多的。”/p
端末不明白他为什么纠结这件事,用眼神询问,就听他说:“付局烟瘾不大。”/p
“你怎么知道?”/p
“以前有个案子成立专案组,我跟他有过接触。”陆无川说完,又问柳新桃,“简教授走几天了?”/p
“哟,这次走得时间有点儿长,都七八天了。”/p
“付局用过的餐具什么的会自己洗吗?”/p
柳新桃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却还是答道:“都是放在水池里,我来的时候一起收拾。”/p
“那最近你有没有发现多出的杯子、盘子之类的?比如来了什么客人,多出几个茶杯、水杯或者果盘。”/p
家里来了人,怎么也要招待一下,就算不沏茶端水果,也得倒杯水吧。/p
“没有。”柳新桃摇了摇头,又想到了什么,她说,“家里的咖啡机被用过,宏斌平时是不喝咖啡的,也不知道是他突然想喝,还是来了客人,咖啡杯只用了一个。”/p
“哪天?”/p
柳新桃捏着手指想了一会儿,说:“上周一,我是上周一看着的,是不是那天用的,我就不知道了。”/p
楼上传来脚步声,蒋沐阳咚咚咚地下到楼梯的一半:“陆队,可以了。”/p
卫生间的堪察已经结束,包胜开始检查其他地方。/p
做好防护,端末跟着陆无川进了卫生间。/p
浴霸已经关了,但在相对封闭的空间内,热气依旧没有散去。/p
付宏斌腹部伤口的血已经凝结,却并没有干涸,摸上去还有些粘手,其他血迹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只有边缘较为稀薄的地方干了些,颜色有所区别。/p
他紧闭着眼睛,眉间的川字纹略重,但却并不显得十分痛苦。他的右手摊在身侧,是从刀柄的位置滑落下去的,血迹轨道在白衬衫上留下了明显的拖痕。/p
“温度这么高,死亡时间会有偏差吧?”端末问。/p
陆无川“嗯”了一声,查看尸斑、尸僵,又翻开付宏斌的眼皮检查。/p
他在心里默默推算,过了一会儿,他说:“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夜里十一点到今天凌晨一点,前后误差应该不会超过一个小时。”/p
“是自杀吗?”/p
端末跟付宏斌没有过交集,但市局领导班子的照片都贴在一楼大厅,全局大会上,也曾听过他讲话,想不认识都难。/p
“从刀口的位置和刀柄的角度来看,是。”/p
陆无川的声音极轻,象是怕惊动死者一般。/p
“但是还有个前提……”他稍微顿了顿,“必须是在他神智完全清醒的状态下。”/p
人在服用某些药物后,中枢神经系统受到影响,感觉和情绪都会有所变化,甚至对时间空间产生错觉、幻觉,导致自我歪曲、妄想和思维分裂。在这种情况下,往往会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自杀。/p
“自杀的人当中有百分之八十是抑郁症患者。”刚才出去透气的严一帅出现在卫生间门口,“你觉得付局得抑郁症的可能性有多大?”/p
“你觉得呢?”陆无川反问。/p
“按理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