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桃觉得付宏斌让她办银行卡,不仅仅是用来换外币这么简单。/p
人一旦对某个人或某件事产生怀疑,就是细思极恐的开始。/p
柳新桃没有去质问付宏斌,知道问了也没用,况且她不能,也不敢去问。/p
“顾静之知道这件事吗?”严一帅问。/p
柳新桃摇了摇头:“付局说静之不太赞成小屹出国,让我别跟她讲。”/p
严一帅又问:“后来呢?你知道这张卡上的资金变化吗?”/p
柳新桃又是摇头:“时间长了,也没出什么事儿,我合计着可能是我想多了。人家付局是什么人?有身份有地位,不可能也不屑把我这么个小人物怎么样。”/p
“那你说说后面这些钱是怎么回事吧。”严一帅起身给她接了杯水。/p
柳新桃接过纸杯,喝了小半杯才接着往下说。/p
银行卡的事情过去之后,日子还跟以前一样,每天到付家做家务,照顾付嘉屹的生活。/p
直到去年秋天,她遇到了一个人,变化由此而产生。/p
那是付嘉屹开学离开家后的一天,顾静之去外地开学术会议,付宏斌打电话说晚上不回家,让她不用做晚饭。/p
柳新桃下午就已经打扫完卫生,想着时间还早,就拿着工具打算把院子拾掇拾掇。/p
付宏斌夫妻对这个院子都不太关注,只有她会在夏天买些花种。如今深秋已至,花朵早已凋零,需要修剪,院子里的落叶也需要清理。/p
夕阳西下的时候,院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柳新桃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就听院外有人敲门。/p
来人三十多岁,自称姓吴,叫吴双阳,是付宏斌曾经的下属,现在已经调任到其他单位,今天过来看看以前的老领导。/p
柳新桃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礼貌告诉对方付局不在家,自己会向他转告。/p
吴双阳并没急着走,帮她一起收拾院子,并攀谈起来。/p
当柳新桃放松了警惕之后,他关了院门,说明了自己的真实来意。/p
他并不是付宏斌的下属,今天来就是专门找她的。/p
吴双阳显然是有备而来,他细数柳新桃家里的各种困难。/p
婆婆当年重病离世,导致家里欠了不少外债,至今还没有全还清。/p
丈夫身体不好,为了省钱,并没有得到系统的治疗,只能服用一些基本药物。/p
唯一的儿子在外地娶了媳妇,不仅不能帮她什么,还经常打电话让她贴补生活。/p
家里的房子住了几十年,厨房总是漏水,早就该好好修修了……/p
说完这些,吴双阳又说,付家虽然对她好,但那仅限于雇主和保姆之间,并没有什么亲戚情份在里面,否则也不会看着她家这么困难也不帮一把。/p
他许诺,如果她肯帮自己做事,每个月都会按付家的标准,另外给她一份工资。/p
而且需要她做的也并非什么难事,只要把付宏斌在家的情况按时向他汇报就行。/p
家里的窘境在脑海中闪过,柳新桃动摇了。/p
吴双新象是读懂了她的心思,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塞到她手里:“这些是预支的工资,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我会提前通知你。”/p
言罢,他径直走向院门。/p
直到院子的铁门咣当一声关上,柳新桃才回过神来。看着手里厚厚的一叠票子,她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做梦。/p
从那时候开始,柳新桃留了心。/p
来拜访的客人、付宏斌与人打电话时的语气和内容、家里的一些细微变化,甚至还有纸篓里的垃圾,都成为了她的观察对象。/p
无论在外面是什么样,到了属于自己的熟悉环境,思想、精神都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就算再谨慎的人,回到家里,也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付宏斌也不例外。/p
打电话时忘了关门,随手放在书桌上的文件,衣兜里忘了拿出去的票据……/p
这份“兼职”柳新桃从去年秋天一直做到了付宏斌自杀,她每天事无巨细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都记下来,汇报给吴双阳。/p
在发现付宏斌自杀的时候,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顾静之,而是先把电话打给了吴双阳。/p
听完现场的描述后,吴双阳让她把付宏斌的钥匙带出来,其他什么都不要动。/p
“你拿到钥匙后,有没有开过抽屉?”严一帅问道。/p
柳新桃摇着头说:“没有,我什么都没敢动。”/p
严一帅又问:“你就没想着找你的卡和u盾?”/p
刚才她可是以这样的说法来做为拿走钥匙的理由。/p
“那卡的事儿我早就不记得了,是你们问我,我才这么说的。”柳新桃抹了抹眼角,“当时那种情况,我脑子都乱了,根本想不起来这事儿。”/p
“你什么时候把钥匙给那个吴双阳的?”/p
“第二天。”/p
严一帅手指在塞在耳朵里的耳麦上轻扶了一下,八字眉微皱了皱,问道:“吴双阳长什么样,你描述一下。”/p
“啊?!”柳新桃被他跳跃式的问话弄得愣了愣,“他……三十出头,个子大概得有一米七五吧,有点瘦。”/p
“有什么特征?”/p
“他戴了个眼镜。”/p
“这算什么特征,随便谁都可以戴眼镜。我是问他的长相有什么特征。比如眼睛大小,脸型,有没有痦子,说话什么口音,走路跛不跛之类的。”/p
“不跛,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