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可惜的。不过,陈教授您也别太难过。”陆无川安慰了一句,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麻烦您再介绍一下其他几个学生的情况。”/p
“好。”陈元凯深吸了一口气,“杨安宁性格有些内向,平时话不多,不象周正那么开朗,但做事很认真,也很能吃苦。”/p
“他是我去年刚收的学生,本科是历史系的。虽然和考古系都属于历史文化学院,毕竟专业课有差别,也算是跨专业报考。考研之前他来找我,说想报考我的研究生,说实话,那之前我并不认识他,更谈不上了解。但身为一名教师,我还是给他推荐了几本专业书箱,大概提了几条建议。”/p
“那之后,他又来找过我几次,问些专业上的问题。我发现这个学生虽然不是特别聪明,却很努力。考试成绩出来后,他第一时间给我发了信息,还算不错,成绩虽然不是最高的,录取完全没问题。我把他约到办公室详谈了一番,主要是想跟他讲讲考古工作的辛苦和困难。”/p
“我还记得当时杨安宁先给我讲了他的家庭环境,他说他父母都是农民,真正意义上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他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虽然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儿,但父母从来没对他有什么特殊的关照,反而要求很严格。用他父亲的话来说,他是男人,就要能吃苦、能干活儿。从十来岁开始,学习之外的时间他都会帮家里干农活儿。”/p
“你们知道他最后跟我说了什么吗?”陈元凯这话虽然是问句,但并没有等着别人来回答,而是带着欣慰说道,“他说他去掉学生的身份,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可以说,我当时就被他的诚意打动了。于是,他就成了我的学生。”/p
“现在的年轻人,就算是农村出来的,真正能吃苦耐劳的也不多,您的确是收了个好学生。”陆无川表示赞同,“您再说说另外两个。”/p
陈元凯略微想了想,说道:“去年我一共收了两个学生,一个是杨安宁,另一个就是方诺。这个学生……怎么说呢,学习成绩不错,做事儿也仔细,就是平时生活当中大大咧咧的,象个男孩子。话多,说话也挺逗,总是一串串的,有她在,不愁没人活跃气氛。”/p
这一点端末可谓是感同身受,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不难看出方诺的性子不是一般的跳脱。/p
说到这儿,陈元凯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儿笑意:“对了,她家就是莲城的。爸爸做什么工作不清楚,妈妈好像是不上班,空闲时间很多,总会以各种借口到学校来,如果考古现场不是太远的知,她偶尔也会去。但她妈妈从来都是客客气气,做事说话都很有分寸,不会讨人嫌,也不会逗留太久。每次还都会带些吃的分给大家。方诺这孩子不矫情,知进退,也没有城市女孩儿那种娇气劲儿。我想这应该跟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和家庭教育有关。”/p
听他说得差不多了,陆无川问:“吴梦瑶呢?”/p
陈元凯略一思忖,说道:“吴梦瑶是小城市出来的,父亲早亡,母亲在工厂做工。可能是因为家庭原因,她的心思比较细腻。能吃苦,做事也认真。总之,我这四个学生都很优秀。不然,我也不会带他们出来。”/p
最后这一句话明显带着结束的意思,陆无川看了看他,说道:“早上没来得及问您,吴梦瑶那天请假,是自己回的营地吗?”/p
陈元凯皱了皱眉,说:“荒郊野外的,一个女生肯定不安全,我让周正送她回去的。”/p
“周正把她送回去,又返回现场值班?”陆无川问。/p
“他们走的时候都两点五十了,周正晚上还要值班,我就让他吃完饭再回来。”/p
陈元凯话音刚落,蒋沐阳紧接着说道:“从营地到现场,一来一回两个小时不到,也就是说,那天下午,周正至少有一个小时的空闲时间。这期间他都做了什么?”/p
“我一直都在现场,怎么可能知道。”陈元凯眉间的川字纹更深了几分,神情略显烦燥。/p
陆无川左手虚握,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陈教授,从那天之后,您有没有再见过吴梦瑶?”/p
陈元凯点头:“昨天上午我还去看过她,问她用不用去医院。”/p
“她都跟您说什么了?”陆无川继续问道。/p
陈元凯做了一个深呼吸,说道:“她说她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累,休息休息就好了。我考虑到现在不让随意外出,真要是去医院,肯定会很麻烦,就让她好好休息,如果感觉不好,马上告诉我。”/p
陆无川又问:“吴梦瑶的身体不适,是不是因为周正?”/p
“这怎么可能,她病没病的,跟周正能有什么关系。”陈元凯说完,马上又跟了一句,“当然了,自己的同学突然离世,情绪上肯定会受到影响,这也是正常的。”/p
端末突然抬眼看着他说道:“陈教授,我见过吴梦瑶,从她现在的状况来看,可不仅仅是情绪受到影响那么简单。”/p
“你什么意思?”陈元凯问道。/p
陆无川微微勾了勾唇:“就是您所想的那个意思。”/p
陈元凯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好像是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就在这时,传来一阵铃声。/p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长出了一口气:“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说完边接起电话边走了出去。/p
蒋沐阳立即起身,几步走到窗户旁边,侧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