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闻言一怔,漫身的杀气陡然缓和,回首紧紧盯着红莲的双眸,淡淡道,“何以见得?”/p
“你的模样、身形,甚至声音都与云公子一般无二,可这气势却不同,云公子虽然剑术高明,但绝没有你这般强大的杀气,云公子所发出的看似是杀气,其实不然。”红莲字字如刀,不卑不亢。/p
哦?那云逸似是颇为动容。/p
“真正的云公子身中五雷方寸蛊,经脉被封,根本不可能发出如此强大的杀气,更何况云公子所修习的乃是剑修正宗的御剑术,御剑术讲求意动,意动在乎心,而非气,所以他发出的根本不可能是杀气。”/p
“不是杀气?那是什么?”/p
“是杀意!”/p
“杀意?”那云逸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声音骤变,与云逸的声音已是大不相同,“幻仙阙的右护法葛红莲果然非比寻常,云逸所发的乃是杀意而非杀气,恐怕他本人也未必自知,葛护法一眼便可看出,足见名师出高徒。”那人说话间,似是对妙语仙人极是敬仰。又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卷,随手轻扬,直直向红莲飞去。/p
红莲轻轻接过,只见上写有篆书,乃是意剑诀三字。忽的想起云逸曾言在沧澜山丢失了一本秘籍,难道便是这本意剑诀?心念微动,全身真元流转,戒备的向那假云逸看去,厉声喝道,“你是谁?”/p
那假云逸撤了杀气,摇了摇头,摊手苦笑道,“我费尽心机,偷了这本意剑诀,自认已能模仿出剑修之人的三分剑意,哪知今日却被葛护法一眼看穿,后生可畏啊。这本意剑诀本就是云逸之物,请护法代为转交,告辞。”说着话一拱手,腾身便要走。/p
红莲忙闪身向屋顶跃起,喝道,“莫要走,你究竟是谁?”/p
那假云逸神秘的笑了笑,衣袖挥挥,红莲只觉劲风凭空袭来,大惊失色,不及闪避,被劲风侵体。哪知却只若清风徐面,浑身极是舒畅,心知对方虽是道法极高,却并无加害之意,不敢再造次,在屋顶落下身子恭然道,“前辈究竟是谁?大恩不敢言谢。”/p
“葛护法莫要多心,云逸便是我,我便是云逸,后会有期。”话音落时,那神秘人早已不见了踪迹。/p
红莲知对方不愿透漏来历,无奈只得叹了口气,忙转身去察看水倩兮伤势。见水倩兮只是经脉受制,其实并无大碍,红莲这才放下心来。解了水倩兮穴道,一抬头,忽的察觉水倩兮身边竟有几行小字,“后山碑林,速救。”/p
这几字似刀刻一般,书于水倩兮身旁的青石板上,写的极是潇洒飘逸。红莲这才惊觉是对方适才发出的劲风所留,不由得更是佩服。/p
难道云逸他们出事了? 红莲将银环收起,扫过四周遍地的死尸,怔怔的发愣。/p
“后山碑林?”一声惊呼打断了红莲,张才不知何时摸进了庭院,看到地上的刻字,不等红莲说话,缩着身子怯怯问道,“云公子难道去了那里?”/p
闻听张才言语,红莲回神忙问道,“你知道那处地方?”/p
“听旧主人说,那是一块坟地,有很多墓碑,被一片郁葱的林子包围,听说里面经常闹鬼,没有人敢进去。”/p
“张先生可否带我们前去?”水倩兮被红莲解了睡穴,悠悠转醒,看到地上的留字,便知云逸有难,又听得张才所言,急忙问道。/p
张才一听,跳起老高,连连后退,摆手道,“去不得,去不得,那地方有去无回,曾有许多猎户进了林子,便再也没有一个出来过。”/p
“啊......”水倩兮惊呼出声,娇躯剧震,如被雷击,失声道,“那云郎岂不是凶多吉少了么?”/p
“那林子相传是血魔修炼之地,被玄真子国师以镇魂碑封印,不过那碑林仍然不太平,那林子自己会动。”/p
“林子会动?”红莲吃了一惊,“莫不是玄真子当年留了什么奇特的阵法?”/p
“这便不得而知了,不过听说一旦陷入林中,那林子便会缓缓转动,让人难辨方位。姑娘,你们千万莫去,云公子吉人天相,自会平安无事的.......”张才刚想在说些安慰的话语,眼前一花,刚刚还在的两人竟已出了庭院去了。/p
张才叹了口气,慢慢直起身来,他原本佝偻的身子挺得笔直,涣散的眸子也凝聚起来,薄薄的嘴角抹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淡淡的笑着,那笑容如天边的晨曦,化了初春的轻寒,化了枯叶,将这庭院中浓浓的血腥味也化了....../p
天高云淡, 骄阳高照,蒸腾着林中的蔼蔼雾气。/p
云逸睁开眼来,昏暗的天色早已消失不见了,天空中湛蓝万里,偶尔几片浮云微微荡漾着,一切都变的美好。/p
“我还没死......我还没死.......哈哈哈哈”云逸不禁心中大喜,一个翻身跃起,看着茫茫蒿草和高耸的石碑,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p
“仓”一声龙吟,怀光剑离鞘而出,竟随着云逸的狂笑漫天飞舞,若一条青鳞游龙,所过之处,带起澎湃的气劲,大浪淘沙般在周围回旋,那原本坚不可摧的石碑静如稻草般,被怀光剑一啸而过,碎成数块,也不过顷刻的功夫,云逸所站之处,仅余下遍地的碎石和裸露出的嫣红如血泥土。/p
纵是邪帝高阳在此,恐怕也会惊叹于云逸如此霸道凛冽的剑气,玄天剑门的御剑术虽是以意驱动,出招间以剑意牵引,却仍要全凭一口真元支持,真元愈强则剑气却强,威力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