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羽被云逸一眼看穿心思,尴尬的搓了搓手,一双贼眼骨碌碌乱转,“也不是太难的事。”瞅了瞅四周再无他人,伏到云逸耳边悄声道:“我在这城寨里找到一条逃生的路。”/p
乍听此言,云逸猛然抬头紧紧盯着公孙羽满是谄笑的脸,诧异道“此话当真?”/p
这一声,连旁边的苏媚儿也惊动了,她虽未听到公孙羽的言语,但看云逸反应便知有绝非小事,忙靠过来,关切道,“公子何事,是敌人又来攻城了么?”话一出口,心中又暗骂自己笨,昨夜精卫军攻来时,轰鸣声震天,远远亦能听到隐约的喊杀声,此时四下里阳光明媚,寂然平和,何来攻城一说。/p
公孙羽见苏媚儿靠过来,立刻便给云逸打了个眼色,露出一副猥琐的表情上下打量苏媚儿曼妙的身形,掩饰道;“苏妹子没事,我们聊些男人私下里的话,你还是莫要听的好。”/p
苏媚儿虽为木黎人,对世人之事懵懵懂懂,但看公孙羽挤眉弄眼的神情,便知不是好事,板起脸正色道,“你莫要带坏了公子,水姑娘要生气的。”/p
公孙羽虽不怕水倩兮,却甚是忌惮青荷、红莲两人,知道水倩兮若知道了,定然告诉青荷、红莲,吓得吐了吐舌头,把剑匣交给苏媚儿,蹦跳到一旁,“我去找我的青荷姐姐,书呆子,我晚上再来找你。”说着话,人已经出院子没了踪迹。/p
云逸笑着摇了摇头,他虽是对公孙羽所言深感惊奇,却也无能为力,如今他已是个残废之人,心有余而力不足。/p
“媚儿,推我出去走走。把怀光剑收进剑匣里吧。”/p
青丘血狐人的石堡与中原截然不同。这石堡中共有近千户人家,每户都建有青石碉楼,上有碉窗、箭垛一应俱全,高的约十余丈,矮的也有数丈,碉楼仅有独木梯可攀登而上,极是易守难攻。大大小小的近千户家碉楼密密的靠在一起,与间或的烽火碉、关碉铸成一座高低错落的巨型石堡。/p
石堡中道路极窄,宽处约可通行四人,窄处仅可容一人通过,道路星罗密布,宛若迷阵,又有无数大大小小的暗道机关,外人纵然在此待上月余,也未必能看破其中奥妙。/p
苏媚儿知道云逸心念水倩兮,便也不多问,推着云逸缓缓向议事大堂走去,木轮椅走在青石道上,轱辘辘的车轮声外,似乎还有隐隐的水流声。/p
云逸虽是经脉受损,真元难以调动运转周天,但存于丹田的真元仍在。何不试试心剑术是否还在?想到此,他闭目凝神,尝试以神思运转心剑之术。/p
无视无听,抱神以静。/p
这以神御气,乃是炼气化神的法门所在,云逸之前在东海之滨、在沧澜山,也曾爆发出强大的元神,驱动怀光剑强行运转,以御剑术纵横捭阖。但这炼气化神的法门却是怎么也无法领悟,纵然能以神御剑,也只是短暂的时间。/p
今日经脉俱损的情形下,原本压在心头的雷蛊也随之化去,云逸运转心剑术反而觉得天灵澄明,丹田处真元隐隐凝集,大有愈来愈澎湃之势。平日里仅可洞察数丈的心剑术竟已成倍的增长,十几丈之外,比之以往更是敏锐。周围虫鸣鸟叫、风声水流等皆清晰无比,尽在洞悉之间。/p
原来这水流声并非是周围溪流,竟然是寨中的路下水道传来。云逸这才发觉,每家每户的碉楼之下都暗藏有水道,水道上盖着石板,石板上覆有砂石,走在路上常人是听不到流水声。/p
云逸抬头望了望周围巍峨的雪山,这水流想来是由山上冰雪融化的上千股清泉汇成,形成给水,源源不断涓流而过,想要截断或是投毒都断不可能。这石堡从外看来似是平常,其实却是坚不可摧,精卫军想要攻下石堡,必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伤亡。/p
“三郎兄弟!”/p
尚未到议事大厅所在院落,姬纯钧正随顾采风等人从院中出来,猛然间看到坐于轮椅之上的云逸,神情巨震。他昨夜便已听顾采风说云逸被无畏军重创,想不到竟伤重如此,一时悲怆。/p
云逸身子不能动弹,看到姬纯钧也是大为惊喜。自沧澜山一别,云逸始终心系姬纯钧安危,如果说云逸在这世上还有兄弟,便只有姬纯钧一人。多年来,他们同生共死,虽然当年天人阁总坛被灭,与云逸脱不了干系,但姬纯钧始终都相信他另有苦衷。对于云逸来说,这份兄弟般的信任,已然亲如骨肉。/p
“纯钧,你的臂膀?”他这才发现姬纯钧原本断去的一臂,竟然已全然恢复,天下竟有如此神奇之术。/p
姬纯钧黯然一笑,血魔遗留下来的半卷天魔噬日大法威力惊人,虽可断肢复生,但却也极是诡异,他体内隐隐的反噬之力已渐渐按压不住,也不知何日他便要被这魔功所控制。/p
“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我们破了精卫军,你我把酒言欢,我再细细说于你听。”/p
云逸知晓姬纯钧性子谨慎,这里人多口杂,必是有什么不便细说之处,也不追问,“王青山昨日说今天正午前来石堡,你们可有良策退敌?”/p
一旁的明浦闻言哈哈大笑,“王青山的精卫军数倍于我们,又有无畏军同行,我们只能智退,不能力敌。”/p
他的神情突然肃穆起来,像是想起了些许往事,从容道,“云逸兄弟,昨夜你已尽力,今日你便安心养伤,且看我无衣军与血狐兄弟计退王青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