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外远处的喊杀声愈来愈浓,守城的血狐将士前需抵挡无畏军、精卫军源源不断的攻势,后有影卫突袭,猝不及防下腹背受敌,虽竭力阻击,但精卫军攻势委实强悍,眼看城门便要失守。/p
“轰”的一声巨响,烟尘四起。青丘人巨大厚实的城寨大门被影卫从内割断了十根吊起的铁索,轰然落下,血狐人坚不可摧的石堡被攻破了第一道防线。/p
峡谷处坐镇的潘文神情中掠过一丝异样,原本平静的神情阴晴转变,终于眉头一紧,似是下定了决心,向身旁的旗令官喝到,“传令下去,血狐人城寨中碉楼林立,勿要冒进,先肃清城寨大门之敌。”/p
当今的朝廷,少康帝将武帝时的当世名将剪除殆尽,而今倚重的便只有王青山一人,王青山一日尚在,少康帝绝不会重用于他,但此次若被血狐人杀死,则攻破青丘的功劳便在他潘文一人,王青山身为主帅,一意孤行孤军深入,朝廷也绝难以怪罪到他这个监军头上。/p
青丘石堡内,水倩兮与青荷、红莲率人围困长老院多时,院内的影卫却全无半点声息,此刻听得城门失守,急需救援的来报,心中一时慌乱。/p
亏得红莲毕竟曾随幻仙阙妙语仙人四处游历,见多识广,沉着冷静道;“水姑娘莫要心急,你与青荷先去支援城门,留我在此看守。王青山还在议事大堂,这些影卫想来也不敢稍动。”/p
水倩兮黛眉微蹙,犹豫片刻,叮嘱道:“红莲姐姐千万当心,众长老性命要紧,万不可强攻。”水倩兮心知红莲向来稳重,不等答话,便匆忙带了青荷等人急急奔往城寨大门去了。/p
此时议事大堂院内的云逸却心中警兆乍现。/p
无视无听,抱神以静。/p
云逸闭目收摄心神,心剑术的灵觉如水漫河堤般绵延出去,将整个院落浸没,敏锐的探查着一丝一毫的气息变化。/p
这才惊觉大堂一侧不远处偏房的屋顶上,伏着一人,那人气息内敛,如死尸一般,周身上下没有半点真元溢出,若非云逸近日来神思激增,心剑术洞察秋毫,绝难发现。/p
想来这潜伏之人在自己来到这院落之前便已暗藏此处,云逸不敢轻敌,将灵觉缓缓靠近,尚有一丈,忽的心神一震,那人周身竟然泛起一道灵觉屏障,这屏障牵动极其微弱的气息变化,继而化为细细的游丝,缓缓向四周如滕蔓般伸展而来,顷刻间便已覆盖周身丈余。/p
这分明便是心剑术!/p
云逸猛然间睁开眼来,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心剑术诀乃是兵道御剑术的至关要诀,御剑术本就是剑修之法,与大荒之中常见的内丹术修炼全然不同,极为艰难复杂,加之修炼之人较少,流传下来的各类剑诀皆是前辈宗师所作,所载内容晦涩难懂,又需修炼剑灵,故而便是承继兵道四宗的整个玄天剑门,能修炼有所成的也不超过五人。/p
云逸自幼便习胎息法,胎息法虽是浅显,但与心剑术同出一脉,故而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便是如此,如今云逸的心剑术所及也不过数丈,与兵道大宗主玄真子洞察百里的功力不可一日而语。/p
那伏在屋顶之人的心剑术灵觉虽不及云逸可达数丈,但竟能将灵觉随心变幻,聚灵为屏,阻隔敌人的探查,他究竟是谁?/p
云逸心知那人也定然已觉察到自己,忙分出部分心神示意身旁的苏媚儿俯首,在她耳畔轻语道:“屋顶有人,若有危难,你便隐了身形,速去找水倩兮来。”/p
苏媚儿环顾了一眼四周围困的血狐勇士,面露难色,低垂粉颈,在云逸耳畔呵气如兰道;“公子身子有碍,我若走了,你如何出得了这院落。”/p
两人一主一仆,耳鬓厮磨,这姿态在外人看来极是亲昵。/p
“书呆子,水姐姐一刻不在,你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与苏妹子亲昵,怕是水姐姐知道又要伤心了。”/p
人未到,声先至,正是不知从哪儿溜出来的公孙羽。公孙羽一只脚刚踏进院子,忽的看到这许多血狐勇士与无衣军蓄势待发守在大堂之外,又有几人刀剑相向,如临大敌般围着云逸与苏媚儿两人,吓得打了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失声道:“书呆子,这是怎么回事?”/p
云逸本此刻用心剑术灵觉锁定那伏在屋顶之人,不敢再分神,闭目不语。/p
公孙羽见云逸神情严肃,料到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忙向苏媚儿使眼色。/p
却见苏媚儿神情闪烁,俏脸绯红,似是仍在思索刚才公孙羽所言。木黎人本不通男女之人,苏媚儿又自幼未曾出过蓬莱山,但这些日子跟着云逸、水倩兮等人久了,慢慢也知道了些许。木黎人女子地位极低,自在蓬莱山姑姑将她许以云逸为奴,她便认定是云逸的人了。虽说云逸从未将她当作奴仆使唤,但终究主仆有别,自己也从未幻想过与云逸的关系。此番被公孙羽一番嚷嚷,莫名撩动内心深处的少女悸动,便有些心绪不宁。/p
公孙羽见苏媚儿也不答话,喃喃道;“这两人怎么回事,怎的今日都这般古怪。”嘴上嘀咕,心中仍是有些惧怕,硬生生将踏进院落的一只脚偷偷挪了回去,怯生生向血狐众人问道;“各位青丘的大哥,到底发生了何事?”/p
围在院中为首的血狐人认得公孙羽是随水倩兮一并回来的,也不敢难为他,轻声呵斥道;“此间事与你无关,速速离去。”/p
公孙羽本就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人,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