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顷刻间,漫天的星芒一闪而过,伴随之的诡异笛声也戛然而止,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天空忽然又暗了下来,仿佛刚刚只是一场幻觉。/p
玉墨城外,鬼域一般的宁静。/p
强压伤势的云逸缓缓站起身来,放眼望去,遍地的鲜血尸骸,向着天边延伸出去,像是天地之间展开了一张血盆大口,吐着鲜红的舌头,舔舐着芸芸众生。/p
围困在东门的一万多烽火骁骑还活着的已经不足千余,一张张惨白的年轻面孔,在皎洁的月光下孤寂的站着,拉出了狭长的身影,不时还有隐隐的哀嚎声,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p
云逸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圆月,月色如暇,繁星点点。/p
就在此时,一个硕大的身影从月边掠过,遮挡了半个明月,天地一暗的瞬间,有个圆圆的东西如流星陨落般直坠而下,笔直的向着水倩兮的囚车砸去!/p
云逸的身子慢慢的弓下来,他强提起丹田中的一丝真气,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大吼一声,如炮弹般向着那团东西射去,他的身形在空中幻成了一支锋刃,惨淡的夜幕也要被他这惊天的一剑刺破。/p
“轰”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一团刺眼的彩光在半空中炸了开来,如节日里的烟火,绚丽夺目。/p
“咚”又是一阵巨响,精铁所制的囚车在这震耳欲聋一声中四分五裂,随之而起的冲击波荡的大地猛烈的摇晃起来,卷起的尘土将整个囚车罩在其中,慢慢的向四周扩散开来。/p
围在四周的烽火骁骑们纷纷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如此大的冲击力,恐怕就连铁城所铸的神武大炮也没有这样的威力,云逸和囚车里的人必死无疑!/p
烟尘渐渐散去,已经坍塌的囚车板上趴着一个灰头土脸的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件极为宽大的灰布敞襟僧袍,胖大的身材足有三百斤上下,圆脸,圆眼,最显眼的便是圆鼓鼓的肚子,这哪像是人,简直便是一个肉球!/p
“哎呦!不打紧,不打紧,意外意外!”灰衣人一边从撞破的囚车上爬起来,一面拍打着僧袍上的泥土,猛的抬头,看见正有数百只眼睛呆呆的看着自己,肉鼓鼓的胖脸立即涨的通红。/p
“呃,想不到这坠星术威力竟如此之大,死伤了这么多人,阿弥陀佛,可怜我这般自东海急急忙忙赶来,可惜,还是来迟了一步。”灰衣人干咳了几声,似是叹息,又似是掩饰掉下来的囧态。/p
众人这才看清,灰衣人的背后负着只硕大的木箱,足有四尺见方。制作的及其精美,箱壁上刻着各式各样的奇形怪状的古剑,仔细观瞧,却又好似百仙图,或仰或卧,或男或女,不一而足。/p
无上真人眉头一皱,深知遇上了高人,收起了狂傲的姿态,深施一礼“不知老前辈高姓大名,晚辈无上真人拜会!”/p
那知灰衣人听到个“老”字,似乎颇为动怒,“腾”的跳下囚车,围着无上真人转了个圈,上下打量“我说老无啊,你老自老,不要嫉妒别人年轻,我只是长得面老,其实年轻的很,今年不过才刚满一百二十岁,你老人家几岁了?”/p
无上真人不敢怠慢,“晚辈至今已虚度了六十个春秋。”/p
“你都六十个春秋了,我才.......”灰衣人掐指算了半天,打哈哈道,“总之你比我老就是了,哈哈哈, 你应该称呼我小前辈才是。”/p
无上真人心中一阵苦笑,此人说话荒诞不羁,却偏偏爱占人便宜,不肯吃亏。/p
“这两个娃娃是谁?”灰衣人突然变戏法似得,从身后抓出两个人,正是已经昏死过去的云逸和水倩兮。/p
“师兄,早就催促你趁早赶路,师傅老人家早已算出此地的异动,你却磨磨蹭蹭,游山玩水,这下可好,我们来晚了,酿成祸事,回去可如何向师傅交待。”一个清脆的声音娇嗔道,灰衣人像是突然被一双无形的手揪住了耳朵,腾的他呲牙咧嘴,圆鼓鼓的身子也向着一边倾斜。/p
“哎呦,哎呦,我的姑奶奶,别揪别揪,你刚不是把我都从天上踢下来了么,还不解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灰衣人对着那清脆的声音连连求饶。/p
“不敢了,四年前在殇阳关的时候,你就说再也不敢了,现在我们又迟了一步,你真是想要气死我么?”清脆的声音已有些嗔怒。/p
灰衣人一阵呲牙咧嘴,“疼疼疼,别,你也知道,我性子本就散漫,又生性贪玩,所以前任师傅当年宁肯将我逐出山门,也不许我再跟在他门下终日无所事事。”/p
“你知道便好,快过去看看,你刚掉下来的时候有没有砸伤人,若有赶紧给他们陪个不是。”清脆的女声连连催促。/p
灰衣人挣脱了揪住耳朵的手,跳起身来,左右张望,样子十分滑稽。/p
“死胖子,你瞎瞅什么?”清脆的声音又好气又好笑。/p
“我看看哪边道平路宽,好跑路,免得你又不依不饶的。”/p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再次响起,“纵是让你先跑三个月,我也有本事追上你。不要啰嗦,快去!”/p
“是是是,马上赔礼,马上赔礼。”灰衣人唯唯诺诺。/p
众人傻眼般的看着这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两人一唱一和,似是流星流星一事与他们毫无瓜葛,但这里方圆数里都被漫天流芒罩定,他们又怎能从天上而来。/p
更令众人惊异的是灰衣人周围根本连一个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