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在出剑的一瞬间忽然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一开始就错了,胎息法所产生的直觉远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精准,在小木屋之时,众人所感觉到的杀气根本不是姬承影所发,而是屋外的另一个人,就在姬承影出招时,云逸感觉到了从另一方向感知的强大气息,那根本不是人能有的气息,劲力至强至猛,又好似凭空而生,开天辟地般向姬承影袭去。/p
那究竟是什么?/p
云逸已来不及多想,怀光剑万点剑芒化为一线,在姬承影的身后丈余迅速凝聚,将她的整个身子都护在剑芒之下,那团剑芒俞聚愈大,“哗”的一声炸开,类似龙吟虎啸的异声,怵然从怀光剑上传来,初时细不可闻,仿似遥不可及,霎时间已响彻整个空间,震人耳鼓。/p
没有人看见发生了什么,在天地被这光芒闪亮的一瞬间,云逸的火红的身子忽然燃烧着直挺挺的向后飞去,怀光剑脱手而出,火红的剑身斜斜插进旁边的一颗树干之中,腾的燃起烈火,烧的噼叭作响。/p
烟铭神情一惊,窈窕的身影箭般飞射而出,伸出纤手,向倒飞的云逸臂膀拉去,那知两人刚一接触,云逸火红的身子忽的燃烧起来,一阵火燎的剧痛顺着烟铭的柔荑席卷而上,瞬间将她的衣袖化为了灰烬,烟铭却紧紧拉住云逸的手臂,巨大的劲力竟然拉的她也一起向后飞去,眼看两人便要双双撞在山下的一颗巨石之上。/p
“着”一名怒鲛人大吼一声,手中的分水琉璃戟脱手而出,打着转向烟铭飞去,锁住烟铭脚踝,硬生生将两人拉了回去。/p
烟铭、云逸落地时,众人才吃惊的发现爆炸的地方已是寸寸焦土,好似被烈火烤过一般,光秃秃的漆黑一片。/p
残阳隐在了群山之中,当一切都重回黑暗的时候,一朵瑰丽的艳花在雪山脚下绽放,天地似乎也在这一刻扭曲。/p
原本空荡荡的焦土之上站着一个人,长得颇为魁梧,夜风乍起,那人漆黑的衣衫寂然不动,有如一尊石制的雕像,孤峰耸峙,负手而立,怀光剑犹如见到主人一般,竟自行从树干退出,悬在黑衣人身后,不住低鸣。/p
“你是谁?为何袭击我?”姬承影在爆炸前的一瞬间被云逸的怀光剑震开,毫发无伤。/p
“哈哈哈”黑衣人突然仰天大笑,恍若神人,震落屋檐积雪,朗声道,“本帝君若要杀你还用的着偷袭吗?你们在我不周山滋事,打扰了本帝君的清修,实在该死!”/p
说着话,黑衣人猛然间伸出双手,虚空一探,瘫倒在地的云逸身子竟凌空飘起,转眼便已到了黑衣人面前,那黑衣人脸色一暗,“中了本帝君一掌竟然尚能不死,说,浱于子的怀光剑为何会在你手上?”/p
云逸早已被烈火烧的衣衫褴褛,浑身筋骨却如火灼一般,痛楚难当,瘫软着,一时间竟提不起半点力气。/p
“放开他!”烟铭和姬承影相视一眼,突然同时出手,一前一后袭向黑衣人,黑夜人嘴角冷笑,依然纹丝不动,念了个口诀,指尖稍动,喝了声“定”,两人的身子如同被一根铁链牢牢的锁在地上,竟再也挪不开半步。/p
这人丝毫未动,已锁住烟、姬二人,如此道行,恐怕相比浱于子也相去不远,云逸不由的一惊。/p
黑衣人冷冷道,“就凭你们几人,也想蝼蚁撼树!”说着话,眼中寒光点点,罩定云逸,”说!怀光剑为何会在你手上?”/p
云逸心中千百个念头一闪而过,怀光剑乃是浱于子暂借与我保命的法器,此时若坦白说出,我云逸堂堂七尺男儿,却连自保的本事也没有,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转念又想,今日遇上如此至少有内丹术炼气化神境界的人物,纵是拼的一死也绝无胜的希望,既然横竖都是一死,又何求他,不由的傲然道,“要杀便杀,毋须多言,我岂是被人强逼之人,此剑来历,恕我无可奉告。”/p
“倒有些骨气!”黑衣人又是一声冷笑,云逸身上红光闪现,忽的又火红起来,渐渐已变得通红,如同一具淬火的剑胚。/p
云逸感到被置身于无间炼狱,遭受万火焚身的煎熬,火灼的剧痛从毛孔直入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在体内不断加深,随着真元的流动来回侵蚀,痛彻骨髓。/p
“啊”云逸终于忍不住惨叫一声,凄厉无比。/p
烟铭的脸色煞白,云逸凄惨的叫声震彻心扉,显然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p
黑衣人哼了一声,信手微送,云逸腾空的身子空荡荡的跌落于地,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好似一句没有灵魂的尸体,连积雪也未溅起半分。/p
“这便是内丹术突破境界时小天劫所受的苦楚,你也该尝到滋味了吧!修仙绝非易事,浱于子这个老鬼,用一把怀光剑便想收买人心,把你纳入门下,简直异想天开!”黑衣人似是早已猜到浱于子的心思,忽的一抬头,仰天喝道,“浱于子,你自命不凡,敢称兵道第一奇材,本帝君今日就偏偏不让你得偿所愿。哈哈哈”黑衣人疯狂大笑,恶毒怨恨之情溢于言表。/p
云逸略略清醒,艰难的睁开双目,烟铭早已掠到身旁,将数枚银针迅速扎入云逸的大穴之中,封住了体内狂乱的真元。/p
云逸静静的看着她灵巧的动作,心神又飘渺起来,他又想到了水倩兮,不知她的伤势如何了?佳人娥眉微蹙,呵气如兰,神情却很复杂,既有关切,又有焦虑,似乎还透着一丝丝怨恨。/p
“放心,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