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妥?”云逸闻言将正欲伸出的手收回,眉头一挑,转身问道“如今阿倩被她们所擒,怕是便在这大殿之中。”/p
“公子且看,”玉无暇素手挥挥,凭空抹出缕缕淡淡的水气,在大殿之外徐徐环绕。不多时,一阵“‘嗤嗤”的轻响声起,大殿四周隐现出八张巨大的符篆,上面绘有奇形怪状的印记,这些符篆非纸非缎,竟似画在半空中般,透着骇人的血色。/p
“这是什么?”云逸心惊不已,忙退后数步,暗自侥幸若非玉无暇提醒,怕是早着了这血色符篆的道了。/p
玉无暇嫣然一笑,彩眸望向云逸握在掌中的怀光剑,反问道,“公子既是通晓以神御剑之术,想来必是兵道门徒,怎会不识得这摄魂符?”/p
“摄魂符?”云逸再是一惊,涩声道,“兵道四宗早在十余年前便已被朝廷所灭。”/p
“兵道被朝廷所灭?大赢朝廷?我尚记得我被囚于天池之前,大赢朝已是摇摇欲坠,如何能有实力灭得了天下第一修仙门宗,况且兵道大宗主玄真子何许人也,岂是能轻易便能屈服。”/p
“玄真子国师已经仙逝了.....”/p
“什么?”未等云逸说完,玉无瑕的面容骤然失色,失声道,“这怎么可能?百年前,玄真子的葬剑术已略有小成,内丹术更是已修炼至炼神还虚境界,肉身与元神合二为一,纵是肉身被毁,只要元神不灭,便绝死不了!”/p
“真有此事?”云逸眼神闪烁,似是不信。/p
“我曾偶然亲眼所见,玄真子效仿干将莫邪以锐刀刨开胸膛,将自己的的心叶切下少许,,投入炉中铸剑,事后非但丝毫无碍,伤口竟不药而愈。试问天下,有何人能剖腹挖心,却好似寻常皮肉之伤一般,浑然无事?”玉无暇神情凝重,说的甚是真切。/p
如此说来,难道玄真子仍然健在?云逸闻此惊天秘闻,心中千百个念头飞转而过。玄真子以假死蒙蔽世人,难道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抑或是.......别有用心?云逸不敢再想下去,若是连玄真子这般飞仙级别的宗师也有不可告人的阴谋,那么这天下怕是真要大乱了。/p
玉无暇冰雪聪明,眼见云逸沉思不已,心知云逸担心玄真子之事,安慰道,“公子莫要杞人忧天,玄真子乃是一代宗师,行事光明磊落,必不至做些危害苍生之事。”继而不解道“你适才说国师?难道玄真子做了这大赢朝的国师?玄真子对大赢朝向来不满,看不惯朝廷以重刑暴政私加诸多苛捐重税,盘剥百姓,搞得民不聊生,怎会轻易回心转意,助纣为虐?”/p
云逸心中暗自惋惜,玉无瑕在这天池之中被困百年,竟已不辨时日,唏嘘着解释道,“雄极一时的大赢朝早已被外戚王莽夺政,建国号大新,如今已历三世。玄真子助始祖皇帝开国有功,被封大贤国师,至于兵道十余年前被灭一事,说来话长,其实个中细节我也不甚了了。”/p
玉无暇恍然大悟,点点头,忽的想起一事,彩眸流转,不经意的的挽了挽耳旁的青丝,问道“我观公子年纪,不过二十,兵道十余年前已被灭门,那你却为何通晓兵道御剑宗的以神御剑法门——心剑术诀?”/p
“说起来,如今的不周山尚有一门宗,名唤玄天剑门,乃是玄真子旧徒高阳所创,依然修习兵道四宗的铸剑、相剑、御剑、葬剑四术。”云逸以指轻叩怀光剑青淬的剑身,心潮起伏,原来三位师兄当日在铸剑峰所传与自己的竟是御剑术的心法口诀,莫非这也是邪帝高阳暗中授意?他却为何将兵道的不传之秘传于自己这挂名弟子,云逸心中踹踹,却仍强自镇定,掩饰道,“我也算是玄天剑门的门徒,因而却也修习了少许。”/p
玉无暇暗自留意云逸的气息变化,心知云逸有所隐瞒,却也并不过问,指了指那八枚悬在空中的血色符篆,叹道,“高阳此人我也略有耳闻,公子可知故老相传,兵道葬剑宗乃是以人之精血为引,吸取其他修仙者三魂六魄,炼制剑魂,剑魂颇有灵性,也称剑灵,这剑灵经百余年修炼,最终与御剑者元神相融,人剑合一,此时剑器便化为了一堆废铁,剑修之人,极是爱剑,自不忍这相伴百年的灵剑弃之荒野,便常常立剑冢埋之,故曰葬剑。”/p
略微缓了缓,又叹一声,“而这摄魂符便是锁住修仙之人魂魄的符篆,这种符篆需以童男真阳与处子精血所画,分属阴阳两极,凌厉霸道无比,故而被这摄魂符所制之人,无论男女,俱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吸尽魂魄,化作行尸走肉般的剑奴。”/p
“剑奴?”云逸猛然想起被邪帝高阳变作刀奴的好友沐生,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双瞳腾的燃烧起来,恨恨道“这兵道也称得上千百年来第一名门正宗,怎会有如此惨无人道的修炼之法。”/p
玉无暇眼看云逸如血般猩红骇人的眸子,似是有些诧异,又似是有些窃喜,朱唇微启,欲言又止。/p
“若有朝一日,我做的这不周山之主,定要废了这葬剑宗一门邪术!”云逸忽的将怀光剑一展,杀气凛冽,寒意逼人。/p
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玉无暇打了个冷颤,身形一闪,片刻便又回转,拖着一具身穿幻仙阙彩衣的妙龄女子,紧紧盯着云逸,一指那女子的伤口,低声道,“敢在这沧澜山杀人,又在幻仙宫大殿布下这摄魂符,绝非寻常之人,纵是高阳也未必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分明是有人要栽赃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