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新生拜师后的一周之内会在浮玉殿进行赐名和验灵根。/p
林一席将近午时才悠悠转醒,已经错过了掌座赐名大会,不过看到正殿大门紧闭,门前的落花依旧均匀,大概凤休也没参加此次的赐名大会,她甚至还未起床……/p
他吃力地扶着桃树起了身,浑身酸麻,如同全身血液凝固一段时间后才渐渐恢复流动,骨骼就像快要散架了一般的痛苦难忍。/p
原主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怕是真的挺不下去,必须找个理由让凤休同意他进偏殿休息。/p
想着想着,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叫了起来,算了算日子,他已经两天未进食了。/p
正当林一席寻思着该去哪儿蹭些吃食的时候,印卿文像是知道他内心想法一样,乘着一只仙鹤带着满面春风的笑容飘飘然来到了雪院。/p
林一席一脸惊喜地望着他,换句话说,是望着他手中散发着香味儿的熏鸡,那肉香简直无与伦比,极为诱惑。/p
印卿文款款走来,眉目间流转着些许笑意:“师侄,可是饿了?”/p
“多谢师叔。”/p
林一席自然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的专门给自己送熏鸡,大概是察觉到他昨日面色不好,才推断出他这几日都未曾进食,如今黄鼠狼给鸡百年,定是没安好心,有求于他。/p
印卿文一脸笑容地将熏鸡递过去,又凭空变出了一个石桌和两方石凳,示意他坐下吃。/p
他已经饿的双眼发黑了,接过熏鸡毫不客气地先撕了一根鸡腿啃了起来,边啃边恭维道:“凭空化物,师叔好生厉害。”/p
印卿文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师侄呀,我知道你是九青山江府的公子,为何想要拜入二掌座门下呢?倘若你愿意,我可以向师姐要了你,拜入我的门下可是比如今的生活要舒适许多呀。”/p
林一席早就猜到了他的来意,放下手中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睁大了那双黑得发亮的眸子,故作一本正经道:“师叔,我不好男色,好女色。”/p
印卿文藏在桌下的手微微攥拳,面上却依然笑容不减:“师侄,我也不好男色。所以,你入二掌座门下只是因为她是女的?”/p
林一席点了点头,歪头一脸认真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p
看着对方天真无邪的模样,印卿文的笑容渐渐凝固,盯了他片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道:“自然是,没有的……”/p
印卿文的这种反应正合他意,笑容的凝固甚至让他有点想笑,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游刃有余地摆出了一副难过的神态,垂眸道:“只可惜师父似乎并不认可我这个徒弟。”/p
大概是长相太过妖冶的原因,在印卿文眼中竟将这份难过看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p
他似是有些兴奋,立刻回道:“师侄,若是有任何麻烦和需求可以随时同我说,当然,你若不愿拜我为师我也不会强求,我会向你师父那里为你说几句好话,让她早早接受你。”/p
林一席感激地点了点头,又道:“早早听闻师叔心善,家父也曾有过同浮玉山交好的想法,我想他将我送上山拜师也是因为这些原因吧。”/p
这一席话也正中印卿文心中所想,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掩饰心中的喜悦,嘴角微微上扬,淡然道:“浮玉盛产白玉,九青又为土山少矿石,且九青山与浮玉山相距较近,路上就会节省不少支出,九青毒宗我也早有耳闻,用毒为九州一绝,医术也是当世之最,九青山多稀有灵草,浮玉山又是灵力旺盛之地,若是可以达成合作,对双方皆是百利而无一害啊。”/p
在二人谈笑期间,主殿的大门“唰”的一声被拉开了,还未见到凤休的面,一只木鞋如同流星一般在空中划了道完美的弧线,直冲印卿文的后脑勺砸去。/p
印卿文毕竟身手不凡,向一侧轻松躲过,却被第二只速度更甚的木鞋砸了个正好。/p
“大清早还让不让老娘睡觉了!再敢空手来雪院,我明儿就把你那满玉堂给砸了!”/p
凤休赤脚踩上了花毯,如瀑般的墨发未束未簪的散乱下来,金丝绣边的红衣垂在地上,被迎面吹来的和风吹的更增几分仙气,她迈开颀长的细腿大步走来,眉目间凝聚的一抹怨怒在看到桌上的烧鸡时微微松动。/p
“凤休师姐,我今日来是看望师侄的,想他尚未辟谷又几日未食,便带了只熏鸡上来。”/p
印卿文揉着被木鞋砸的后脑勺笑了笑,见凤休依然怒意不减便又补充道:“想着师姐定也想尝尝山下铺子的手艺,我让仙鹤又去取了一只熏鸡回来。”/p
话音刚落,只见刚刚飞走的仙鹤又折了回来,嘴中还叼着一个锦盒。/p
凤休毫不客气地接过锦盒,拿出里面的一只还冒着热气的熏鸡和两个白馒头,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若是宝贝师弟能给我再来坛屠苏酒,就更好了。”/p
“师姐真是说笑了,现在已入秋,哪儿来的屠苏酒……”/p
印卿文看着凤休一脸不怀好意的微笑,和正在活动的双手,笑容渐渐僵在了脸上,哆哆嗦嗦地从怀着掏出了一片金叶子,递了出去,却迟迟不愿松手。/p
凤休紧紧握住一半金叶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印卿文:“你想被我打一顿然后用这片金叶子疗伤,还是想直接给我免得皮肉之苦?”/p
印卿文终于松开了攥得发白的手指,又挤出了一个极为别扭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