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真的是给我的赔罪礼物?拿我老太婆寻开心呢。”岑老有些不置信的看着童桐,以前她起码还有一点点的怀疑,现在完全被童桐的眼力折服了,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真的要送给自己吗?
“奶奶不喜欢?”童桐看着岑老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岑老眼眶有些湿润,拿着礼盒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她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低沉:“怎么会不喜欢,你帮奶奶了却了一生的夙愿,奶奶只怕高兴的晚上都睡不着了。”
这还真是大实话,岑老这一辈子,名气有了,钱也有了,孩子们都有出息了,她也没有什么好奢求的了,就等着颐养千年了,但是这么多年,她心里却是一直有一个疙瘩的,她以为自己闭眼的那一天都不会找寻到了的,但是今天,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此刻却真实的拿在自己手上,她能不激动吗?
“我只要奶奶高兴,奶奶喜欢就好。”童桐轻轻搂着岑老的肩膀,软软的依偎着她。她和岑老相处这两年,知道岑老爱好书法,平日里她过来的时候,总是见书房放着一张张刚刚写好的字帖。今天逛古玩市场的时候,碰巧见到这样一件宝贝,想着买来送给岑老,好家伙,那色泽,童桐都不敢直言是真是假,也是开了天眼才敢确定的。竟然还是一件吉物,那周身散发的黄色正元吉气,这货还假得了。那摊主也是个不识货的人,就这样随意的把这宝贝搁一堆充色货中间。听岑老的话,她和这宝贝还有些渊源的意思?
这礼盒里,静静的躺着一支毛笔,这不是一支普通的毛笔,看着不像是拿来写字的,反而像是做来给人观赏的,说它从来没有拿来写过字,好像也说不通,因为笔毛的地方,明显是喂过墨的。毛笔的笔杆,不是用普通的竹子制作的,通体的笔杆,都是用翡翠打磨而成的,而且是罕见的鸡血红翡翠打磨而成的,就好像喂过血一般,红润清透,没有一丝杂色。不懂行的人,一般也是不敢入手的,红的像打色了一样,再看这原料,年份少说也有个几百年了。
岑老手里拿着礼盒,任由童桐亲热的依偎着她,这丫头平时虽然比较贫,但是待她却是真心的好,对她的孝心,她也是真真实实能感受到。这两年来,她也是把这丫头当亲孙女一样疼爱,从来没有半点假意。
“奶奶不拿出来好好看看。”童桐松开搂着岑老肩膀的手,开口提醒到。
岑老闻言将礼盒轻轻的放在茶几上面,转身回了书房拿了净白的手套戴上,才回到客厅将毛笔轻轻的拿在手上细细的抚摸,那样子,像是找回失散多年的孩子一样。
“是它,没错,就是它。”她喃喃自语。
童桐看着岑老沉醉的样子,静静的坐在一旁,耐心的陪着她。
“你看看,就在这里,这里有一个凹痕,就是我当初不小心磕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岑老捋开毛笔的毛,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将隐藏的那个凹痕指给童桐看。
“您老不小心磕的?”童桐有些不解,前面听岑老说了却了她一身的夙愿,她就觉得这笔和岑老有些渊源,难道是她的毛笔,后面送人了?
“嗯。”
岑老有些不舍的将毛笔轻轻的放进盒子里,脱了手上的白手套,开始娓娓道来:“这只毛笔对我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也是我亲手送走,一直挂念于心的一件,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
“竟然对您有着特别的意义,那你为何又亲手送走了呢?”童桐有些迷糊了,听起来,这后面像有着一个凄美的故事。
岑老悠悠的叹了一口:“这支毛笔,并不是我自己淘的,是我过世的老父亲送给我的,我的父亲是一个收藏爱好者,特别喜欢收藏字画,我后来也是受他的影响,才进入了鉴赏界的。”
“那时候,我家里很穷,我母亲也不支持我父亲玩收藏,本来一日三餐都吃不饱,哪里有闲钱去玩收藏,他们两人一天到晚的吵,家里没一天安生过。我十二岁生日那一天,我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这支毛笔,他那天很开心,喝了点小酒,拿出这支毛笔,说送给我当生日礼物。我那时候也不懂,就觉着有生日礼物很开心。家里虽然一直吵吵闹闹,日子却也是一天天的过,本来也是很好的,可是在我十五岁的那一年,父亲在去古玩市场的路上出了车祸,司机逃逸,我父亲瘫痪在床,没有意识,就像一个活死人一样。”岑老回忆起以前的日子,眼眶红润,声音也有些哽咽。
童桐抽了几张纸巾给岑老,轻轻的拍着她后背安慰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静静的倾听着,这么多年,岑奶奶一定没有和别人提起过吧,那就让她尽情的宣泄一下吧。
岑老接过童桐递过来的纸巾,平复了一下情绪,又继续说道:“我父亲成了这样子,母亲和父亲两人虽然经常吵架,但感情还是在的,母亲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家里一下都坍塌了。但是父亲母亲的病也是要治的,于是,我把家里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包括父亲的收藏,那时候我也不懂,又急着用钱,被人坑了不说,钱没见着几个,全砸两人的医药费上去了。到最后,该卖的都卖了,就只剩下这支毛笔了,这是我父亲送我的唯一一件生日礼物,我没舍得卖,那时候,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我想要是我父亲不在了,我至少还有个念想。可是,最后在艰难的抉择下,毛笔还是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