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摇头,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他道:“哪有?我可不是开小差,我刚才是很认真地在思考您说的话!”
“哦?你在思考?”康师傅的口气很明显是在将信将疑。
“当然了!”我频频点头,一本正经地道,“我想过了,您刚说的话非常正确,顾师傅的见解也没有错,我收回今儿在课上所说的话。”
康师傅没说话,只是拿眼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梁九功的声音:“皇上,钦天监监副,治理历法加工部右侍郎南怀仁南大人携陈弘勋在外候见。”
“知道了,让他们稍待片刻!”康师傅回了一声后,又深深地望了我两眼,随即扬了扬眉毛,略带点无奈道:“好了,你先起来吧。”我抚了抚膝盖,刚起身,又听康师傅道,“过来。”
我依言上前,康师傅伸手将我拉到他跟前,帮我拍了拍尘土,语重心长地道:“朕知道你这丫头素来奇奇怪怪的想法多,一时半会儿肯定转不过弯儿来,朕不强迫你马上接受。今儿你就先回去,好好地读读《尚书》,改天朕再跟你继续说。”
还继续?我可真受不了他老人家的唠叨了,于是赶忙道:“皇阿玛,女儿真的已经想通了,您说的没错!为人君者就得像尧舜那样,心念百姓,胸怀天下,必要的时候舍幸,顾大局,在‘温良恭俭让’这些方面更当为万民之表率,尧舜之举确实是志行高洁,大公无私!是我想岔了。”
康师傅又打量了我两眼,半信半疑道:“肺腑之言?”
“字字肺腑!”我很严肃地望着康师傅道,就差伸出右手发誓了。唉,为了少听唠叨,只好违心了。
康师傅凝望了我片刻,咧嘴笑道:“好了,先回去吧。”
“女儿告退!”我如蒙大赦,行了个礼刚转身欲走,又听康师傅叫住了我,我回转身来,还以为他又想到了什么话要唠叨我,却听他嘱咐道,“荔枝性热,不可多吃,切记!”
“嗻!女儿谨记。”我低眉顺眼地答应了一声,终于跨出了房门。一到门外,果然看见大胡子高鼻子的南怀仁候在那儿,身后还跟着一个留着两撇八字胡,长着一对倒三角眼,身穿一件葛布长袍的中年男子。
“给大公主请安!”南怀仁操着标准的满语,挥了挥马蹄袖就要给我行礼,
“南师傅快别多礼!”我伸手阻止。说起来南怀仁可是“帝师”,康师傅的几何,天文,物理,地理,甚至于生物都是跟着他学来的,至今,康师傅的书架上还藏着南怀仁所著的《仪象志》和《穷理学》这两本书呢,因此,见了南怀仁我一般都尊称他为“南师傅”,他的礼我更是不能受的。只是,先前南怀仁若要给康师傅进讲都是单独一人,今天怎么还带了一个人来呢?难道这个看上去有点猥琐的男子是在科学方面颇有建树之人?可是,他怎么面圣却不穿官服呢?真奇怪!我正寻思着,那男子却四肢伏地,对着我磕起头来,并口称:“草民陈弘勋见过大公主,大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弘勋?名字倒是很大气,就是跟真人不太搭!我虽如此腹诽,但此人既是南怀仁带来的,表面上还是得客客气气的,便微笑着挥了挥手道:“罢了,起来吧。”又回头操着满语对南怀仁道:“南师傅,你们快进去吧,皇阿玛正等着你们呢!”
南怀仁朝我拱了拱手,抬腿进屋,那陈宏勋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弓着背跟在南怀仁身后也进了门。我盯了两眼那有些畏缩的背影,终于忍不梁九功打听了一下:“梁公公,这人是谁呀?也是钦天监的吗?我怎么没见过呀?”
“回大公主,那人不是钦天监的。”梁九功道。
“那这人打哪儿来呀?干嘛的?”我继续追问道。
“他……”梁九功略一迟疑,改了口风,“大公主恕罪,老奴也不知道。”
哟,还搞得挺神秘的,不告诉我就算了,回头我问班第去!这么想着,我便没再追问,转身朝院门外走去。
回到“竹轩”,端静和胤禛都已在里头等我半天了,塞图和赫达不知何时也已立在底楼正堂门口,我这才想起,今儿是我跟康师傅申请,让我和端静正式加入胤禛的行列学习笛子的第一天。
自上次端静将事情托付给我之后,我就开始左思右想寻找最佳方案,思之再三,觉得在阿哥所办这事儿,人太杂,不太好,万一不小心被谁看了去,风言风语传到了康师傅耳边,那可怕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因此,便有了这个打着“学笛子”的幌子,请求康师傅将教学地点搬到我的地盘上来的想法。一开始康师傅是不赞成的,但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最终还是缴械投降,并同意今后将学习地点要么放在晨曦阁,要么放在竹轩,只是加了两点要求:其一,学习期间必须挂上帘子,其二,每次都派两名侍卫在我们身边随侍。虽然又是帘子,又是侍卫的增加了不少障碍,但是能搬到我的地盘上就是一个良好的开始。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若想行事,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这么想着,我便满口答应了这两个要求。
“大姐,你去哪儿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端静急不可耐地扑了过来,挽着我的手臂问道。我打量了一下端靖,只见她今儿穿了那身她最喜欢的粉红的闪缎旗袍,还特意细致地化了妆,便打趣道:“怎么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