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暮瞥了祁墨玉一眼:“我不罚你,你是阿白的人,是否决定处罚你,是阿白的事。”
祁墨玉急声说:“我愿意替四哥受罚,怎么罚都可以,加倍罚也可以!”
顾时暮淡淡说:“我这里没这规矩。”
祁墨玉还想说什么,被顾洛白制止:“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让他看着,”顾时暮说,“虽然我不罚他,但他应该知道,你做错了事,也是要受罚的,不要以为有你护着,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Ъ
“我没这样想过,”祁墨玉难过的说,“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顾洛白把这项工作交给他,他正算数据,同城快递送给他一份快递。
他好奇打开,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装着糕点和一封信。
信是祁佳慧写的,糕点师祁佳慧以前经常做给他吃的。
祁佳慧在信里写了很多以前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事,糕点散发出来的香气特别熟悉。
虽然他把信和糕点都扔进了桶,但他的心绪被这件事给扰乱了,脑海中总是不受控制的想起以前的事。
因为心绪杂乱,胡思乱想,第一遍数据,他算错了。
他收敛心神,又算了一遍。
第二遍,到了需要他交数据的时间,他又对自己特别自信,没有再核对一遍,就自信满满的把算出来的数据交给了顾洛白。
结果,竟然错了,给公司造成了最大的损失不说,还要耽搁工期,需要老板出面和对方交涉。
他悔恨万分。
他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
他知道,虽然他天分突出,聪明过人,但作为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哪怕他再聪明,也很难找到立足之地。
尤其,他很难找到像顾洛白那样全心全意信任他、对他好的人。
他曾人说听过一段话:人生最幸福的状态,是无论想起过去还是未来,你可以想起一个让你可以完全信任、让你觉得安心的人。
最不幸的是,无论过去、未来,都没有那个人。
如果人的生命中,没有这么一个人,那么,他在这个世上就是漂泊的浮萍,没有根,不知来处,亦没有归处。
他是幸运的,顾洛白就是那个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都让他可以完全信任、让他觉得安心的人。
对他来说,顾洛白对他的信任、对他的好,是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是无价之宝,是他唯一不能失去的东西。Ъ
此时此刻,他懊悔的无以复加。
他不该挥霍顾洛白对他的好和信任,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他不是一个喜欢迁怒的人,他一贯为人的准则都是他能扛的事就绝不让别人扛,应该他担负的责任,就绝不让别人承担。
但是此刻,他迁怒了祁佳慧。
都是该死的祁佳慧!
如果不是祁佳慧阴魂不散的缠着他,搅的他心绪不宁,他不会犯错。
如果他能自己扛起来,自己受罚也就算了,可现在,让他无法接受的事,他要连累顾洛白。
这一刻,他真是恨透了祁佳慧,恨不得立刻冲到祁佳慧面前警告她,让她不要再用任何方式搔扰他。
不然,他会让她后悔!
他垂着头,话说了一半,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顾洛白看了他一眼,对顾时暮说:“哥,这次确实是我的责任,我不但偷懒,还麻痹大意,墨玉刚从监狱里出来,还没适应,我就把那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也是我的错,我认罚。”
他忽然朝房门走过去,打门,把顾初言叫了进来。
房门重新关上,他把上衣脱了,腰带抽出来递给了顾初言,双手撑在墙壁上,吩咐顾初言:“打吧。”
“……”顾初言拿着腰带,仿佛拿着烫手山芋。
他犯了什么错,要这么对他?
他怎么下得去手?
他下意识扭头去看顾时暮。
顾时暮微微皱眉,看着顾洛白:“我好像很久没体罚过了。”
尤其没罚过顾洛白。
他这个最小的弟弟,嘴甜又会来事,虽然看起来喜欢吃喝玩乐,有些纨绔子弟的习性,但是其实非常靠谱,十分精明,从不误事。
他三个弟弟,唯一被体罚过只有顾洛寒。
因为那个性子乖僻,有时候还会钻牛角尖,不狠狠收拾他一顿,他会一直在牛角尖里待着。
只有把他打醒了,让他知道他动真怒了,他才会从牛角尖里退出来。
至于顾洛甫和顾洛白,从没挨过他的体罚,顶多就是少年时候,看到他们犯中二病了,或者飘了,把他们带到练武场上,和他们“练练”,他们就清醒了。
成年后,这两个一个比一个乖,再没惹怒过他,他连骂都没骂过这两个人,更别说体罚了。
他今天敲打顾洛白,其实主要目的是敲打祁墨玉。
损失那么多钱,他不可能轻飘飘就放过去了,不然以后谁还把犯错当回事?
尤其是祁墨玉。
从某个方面来说,祁墨玉是让他违背了行事准则的人。
他看祁墨玉不怎么顺眼,敲打祁墨玉,让他以后别再做那么蠢的事,事很有必要的。
此刻,顾洛白主动要求体罚,他才忽然意识到,他忽视了顾洛白对这件事的自责。
既自责没有核对祁墨玉交给他的数据,给公司造成了重大的损失,又自责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祁墨玉,把祁墨玉牵扯进这件事情来。
自私的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