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仕憋得忍不住了。“五弟荒唐,见识还不如一个小姑娘!英子原本对你崇拜得五体投地,为什么跟你才几个月就主动离开?你有没有好好反省?英子把你看得很透,你从没想过跟什么人结婚,跟女人交往只是玩玩而已。她骂你是不负责任的花心大萝卜,骂得对。我看还得加上一条。自私自利,自以为是,只想让别人无条件为你服务,不愿对别人付出哪怕一点儿真心。你不肯结婚就是这个缘故!做人做到这个份上,真的让人无话可说了!”
邹立伯苦着脸说:“四哥冤枉我了,我不是不想结婚,我是怕结不起婚,更怕结错了婚!结婚要花钱,养儿子要花钱,儿子读书、讨老婆都得花钱。甚至儿子养儿子还要我花钱。我哪来这么多钱?现在多好。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由自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管有钱没钱,老酒有得喝。鱼有得钓,比什么都开心。
再说现在的女人花花肠子多,有的婚前是猫咪、绵羊,婚后是狮子、老虎;还有的眼睛长在头顶上,舍不得瞧你一眼,除非你让她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这样的女人谁伺候得起?当然,四哥跟我不一样,二、三百万分手费眼晴都不眨一下。结个十次八次婚小意思!”
邹立伯不满四哥专用手电筒照人 ,不拿镜子照自己,本想借此机会揭他的老底,一转脸见大哥脸色阴沉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已。心知不妙,连忙闭嘴。
华中仕非常恼火,邹立伯第一次当着大哥三哥的面讥讽他,而且是在闯了祸理应受到责罚的时候!“五弟还有资格说三道四?我是正大光明结的婚,欢欢喜喜进门,开开心心离别,从未有过闲言碎语。这就是素质,懂吗?不在一个档次的素质!我看五弟是没救了,女朋友换得快,走马灯似的,还不断惹麻烦,你把‘江南四杰’的面子丢光了!”
邹立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也看在四哥多年资助的份上,并没有把对四哥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只是点到为止,毕竟拿人家的手短嘛!邹立伯正是抱着这种心态才对华中仕处处忍让,尽量让自己的脸皮厚些再厚些。他没想到四哥为英子的事拉开脸皮,一点都不顾及他的面子!四哥凭的是什么?就凭他有钱,自以为高人一等,可以居高临下蔑视兄弟?世界上没有免费的施舍,倘若他没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上,他肯心甘情愿给我钱用,他不过是花钱消灾而已。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怕他?再说他自己屁股也不干净,还要一本正经教训我!他不仁我也不义,今天如果不反击,让他占了口舌之利,不知道今后还会说出多少难听的话!
邹立伯的脸色一变再变,他的思绪也在急速变化,他要寻找最简练、有力的话进行反击。邹立伯刚想开口,听到梁一民突然连连干咳数声,便立刻安静下来。大哥已发出不满的信号,他再不赶快收敛,便是不识时务,自讨没趣了!
梁一民自始至终密切注视着三位兄弟的一言一行。他对三弟历来放心得很,贾富贵天生是块做生意的料,他的人生信条是诚实守信、和气生财,不用担心他出岔子,四弟、五弟就不同了!
他看出华中仕素来对邹立伯既蔑视又有戒心,早有借机修理五弟的心思。五弟表面看来嘻嘻哈哈、随遇而安,其实也不是随便被人捏的软柿子。在他们四兄弟中间,他和贾富贵可以责备几句,哪怕把五弟骂个狗血喷头也无所谓,但华中仕却不能对五弟随意批驳不知轻重。此刻四弟五弟的火药味浓了,再不制止就要擦枪走火。
梁一民神色严肃。“我刚才说了什么,四弟、五弟都忘了?兄弟同心才是江南四杰成功的根本,你们却要互相攻击搞内讧!四弟在社会上混了这些年,还不知道江湖险恶?五弟捅了漏子,你该帮着堵漏才是!五弟更不象话,出了事还那样振振有词,你就没想过事情的严重性吗?”
邹立伯不以为然。“个人的隐私,有那么严重?充其量说一声道德品质有瑕疵,还能把我怎么样?”
梁一民语气沉重。“你们几个把问题看得太简单!当前处于什么背景?市委、市政府换届前夕,知道吗?彭子超说我是‘行走钢丝绳’,这话你们没记在心上?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绿萼会三番两次跳出来指控‘人间天堂’,紧接着又出了英子的事?你们没想过天下会不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有没有想过‘江南四杰’这块牌子既是纪念碑又是火山口?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有一个不祥的预感: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向我们伸过来,目标就是砸碎‘江南四杰’这块牌子!”
贾富贵惊出一身冷汗,他向来钦佩大哥的政治洞察力,相信他的判断绝对正确。大哥是他的靠山,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华中仕心中不满。“人间天堂”由他一手掌控,牵涉黄、赌、毒的事从未让绿萼插过手,他能知道什么?绿萼突然冒出来搅局,不过是发泄怨气,出我的丑罢了,能算多大的事,小题大作!
邹立伯却将信将疑,搞政工的总是把芝麻说成大象,不夸大其词,显不出他的高瞻远瞩。
梁一民盯着邹立伯说:“五弟的事要速战速决,三弟你帮他一把,一起找英子谈谈,该道歉就道歉,该赔偿就赔偿,绝不能再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