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办成大事,就会有牺牲。所不同的是有的人机遇好,成功了;有的人运气差。牺牲了,也算是各自为大事业作出的特殊贡献吧!这是历史长河中屡屡发生却又无法避免的必然规律。活着的人只要能加倍努力工作,一切向前看,继承先辈的遗志,开创一个新时代,就算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就可以无愧于在天之灵!”
华中仕听得心里别扭,对他的说辞不敢苟同。这套似是而非的理由能够轻易说服许许多多无辜的受害者。抹平他们或他们后代的怨气?能够免除自己良心的内疚和自责?绝对不可能!对于那些无辜者,身为市委领导的大哥,没有胆量挺身而出说一声对不起!现在看来,指望大哥不现实。既然事情出在我身上,恶果只有自己承担!
车窗外,江风依旧自由自在地飘忽,江面一片漆黑,唯有对岸的灯光在江面不停地跳跃。转化成令人心悸的粼粼波光。
梁一民接着说:“眼下我们必须要办三件事:一是继续追寻绿萼的行踪,她的行为最可疑。你难道没意识到她的目标最直接,指控‘人间天堂’不就是针对你吗?”
华中仕点头称是。“经过大哥指点,我也觉得绿萼有问题,不能轻易放过她!”
梁一民说:“你要查得细一点。绿萼和你分手后去了哪些地方,交了什么朋友,干了什么工作,还要到安徽去一趟,看她是不是真的回了老家,总之是越详细越好!第二个要调查的就是英子,重点是查出她背后的高人是谁,是什么背景,跟五弟又有什么关系。最后一件事就是要安抚五弟的情绪,防止节外生枝。”
华中仕夹烟的手指微微颤抖,梁一民布置的三件要务件件触动到潜藏在心底多年的恐惧和愤懑,他为自己一时冲动造成的后果战战兢兢,唯恐有朝一日暴露在世人面前;更为当初诱发他身体中的魔鬼逃脱理智控制的人、事和环境愤慨。冲动是魔鬼啊,如今才明白这个道理,晚了!华中仕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慌,听到了自己牙齿打架的声响。
梁一民关切地问:“冷吗?要不把车窗关了?”
华中仕摇摇头。“大哥说的很重要,绿萼和英子的事明天就去办。我想让国梁帮忙,你看是否妥当?”
梁一民沉思说:“国梁是自己人,可以考虑,不过要有适当借口。”
华中仕说:“这个好办,我想跟绿萼复合,请他帮忙。听三哥的意思,五弟被英子说动了心,可能也有那种心思。”
梁一民说:“这个理由成立。可国梁太年轻,跟她俩谈这种事,不合适吧!”
华中仕说:“我也想到了,让他跟迎春一起去找她们,肯定能成!我看迎春和国梁挺般配。至于五弟,让三哥去做工作,我不太方便。”
梁一民笑着说:“这时候还有这种心思,是个大好人!今晚我俩的谈话别告诉三弟,免得他担心,五弟那边就由我去谈。另外你再顺便查查彭子超,你要亲自出马。”
华中仕诧异。“彭大师也在怀疑之列?”
梁一民抽了一口烟,对着车窗外的夜空吐出一根烟柱。“那倒不是,我是想他能不能帮上我们的忙。”
华中仕听出他言不由衷,联想起从前他对彭大师的通灵本领嗤之以鼻,脑袋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念头:大哥的疑心病越来越大了,连八竿子搭不上边的彭大师都成了他的怀疑对象,城府是不是太深了些?倘若他把心机用在我身上,我不就更惨了?他要我对三哥保密的理由是怕三哥担心,其实是不愿让他知道得太多,免得今后节外生枝,讲得更透彻一点,大哥对三哥存有戒心!
想到这儿,华中仕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