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若雪一口拒接了:“哥哥,这怎么行,咱们要是去给康纶道歉,岂不是坐实了你剽窃诗作的罪名,你堂堂世子,如何能坏了名声。”
薛晨光扶额:“你若真在乎我名声,就不该一错再错。若那诗作的主人发现,这事更难以收场了。再说,我们可以说是你误将别人的诗作当成我的了,没有人会根究的!”
薛若雪死活不肯,她说:“不行,你放心,写这诗作的人绝对不会出现,没有人会怀疑这诗不是你写的,哥哥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好好温习,争取高中状元!”
薛晨光这下是真的恼了,他生气地说:“若雪,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若不去跟我澄清此事,我马上送你回蜀中!”
他话音刚落,薛若雪就捂着胸口,半天喘不上气来。
薛若雪的贴身丫鬟小翠忙替她拍背顺气,薛晨光也是吓了一大跳,焦急地问:“若雪,你怎么了!”
薛若雪呼吸困难,眼泪汪汪的看着薛晨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翠哀求道:“世子,小姐最近一着急就会这样,你快别逼她了!”
见薛若雪状况如此不好,薛晨光哪里还顾得了其他,他软了语气说:“若雪,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着急。”
薛若雪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去找康纶!”
薛晨光缴械投降:“你说不去就不去,这总行了吧!”
薛若雪还不满意:“哥哥答应我,要全力以赴参加春闱!”
,薛晨光无奈地叹了口气:“好,都依你,只是哥哥肯定不能玩不过如你所愿,给你挣个状元回来。”
薛若雪执拗的说:“只要哥哥愿意,一定能高中的!”
薛晨光只觉得头痛,她那善解人意的妹妹,怎么大病了一场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可他能怎么办呢,妹妹大病初愈,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非要跟着自己进京,她若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可就罪孽深重了,没办法,只能先答应她,以后慢慢开导就是了。
薛若雪得了薛晨光的许诺,这才渐渐缓过来。
薛晨光本以为这样就算稳住了薛若雪,不想薛若雪魔怔了一般,非要让薛晨光去拜望国子监祭酒蔡老。
薛晨光这次来,本就不想太高调,只是到了年龄,该来走这一遭。
可薛若雪自作主张,替他给蔡老送了拜帖,那轻易不肯见人的蔡老,居然接了帖子。
薛晨光骑虎难下,只得备了礼物,去蔡府拜望。
蔡老鹤发童颜,精神抖擞,见了薛晨光第一句话就是:“薛世子那几句诗真是难能可贵,可惜没有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倒显得有些过分谦虚了。”
薛晨光本就因为那几句诗心虚得厉害,被蔡老这么一说,只羞得冷汗涔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红着脸说:“是舍妹不懂事,才惹出这样的事情来,康先生的才学远远在我之上。”
蔡老听了这话,喝茶的杯子顿了一顿,面上越发冷了几分:“这么说来,薛公子并无意与康纶一争高下了?”
薛晨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给蔡老递帖子的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能得蔡老指点一二,能沾上个蔡老门生的光,对春闱结果有百利而无一害。
说白了,来拜访蔡老的人,都是对科考野心勃勃的人。
更遑论薛若雪替他递了十多次帖子,他现在要说自己对春闱没那么在意,实在是难以自圆其说。
但他的教养又不允许他对蔡老说谎,于是脸越发的红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蔡老到底是爱才之人,薛晨光那句诗他最近反复琢磨了很久,只觉得精妙无比,就是自己,也要甘拜下风,便没有继续追问。
他对薛晨光说:“听闻蜀中人杰地灵,汝阳王又是个胸怀宽广,乐善好施之人,世子受王爷熏陶,有扶危济困之心,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做学文,容不得半点马虎和虚假,你以为是帮了康纶,实则是将他立于不利的地位,君子之交,当惺惺相惜。”
薛晨光连忙起身,羞愧的说:“蔡老之言,字字珠玑,晨光受教了!”
蔡老见薛晨光谦逊有理,对他的印象倒是改观了不少。
想来,薛晨光是真的是怜惜康纶凄苦,不想抢了他的风头。
蔡老的脸色柔和了一些,缓缓道:“我已决议不受弟子,但你那几句诗,着实惊艳了我,今日见你,可以指导你一二,但你记住,在外头,切不可以我的学生自居!”
蔡老乃当代大儒,可以说是文学界的泰斗了,能得他指点,薛晨光求之不得,连忙起身行礼:“晨光何德何能,能得先生如此青睐,多谢先生了!”
两人讨论了许久,蔡老发现薛晨光天资确实不错,就是策论上弱了些,便就当今几个热门话题与他探讨了起来。
薛晨光与蔡老交流之后,只觉得茅塞顿开,醍醐灌顶,策论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千恩万谢的出了蔡府,正想着回去之后,就要好好告诉若雪,且不可把他见了蔡老这件事宣扬出去。
可他刚到下榻的客栈,就有不少学子来给他道贺:“晨光兄,恭喜恭喜啊!”
薛晨光一脸懵逼的问:“众位兄台,不知喜从何来!”
那些人讳莫如深的看着他说:“晨光兄,这事都传得人尽皆知了,你还想瞒着我们呢?”
薛晨光一头雾水:“众位兄台说的,我真的是不太明白,可否请大家明示!”
其中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