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被父亲扔出屋子,他踉跄的爬起来,悄悄拭去爬狗洞时沾上的干草和泥土,努力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才发现,脚上只有一只鞋,另一只,不知道抢药丸时被踢到了哪里,没找着。

“磨蹭什么呢,你今天最好表现好点儿!”裴光明比裴远还担心吊胆,他约了同僚喝酒,再次失约,会被笑死的。

裴远耷拉着脑袋,进入那个他做噩梦都不愿意进的地方——祖父的书房。

“祖父!”裴远开口,心里满是恐惧。

裴丞相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一路上他都在自我麻痹,那么多儿孙呢,有一两个不成器的也很正常,好在他生龙活虎,唐老头家那个独苗确实资质不凡,可是病怏怏的,无论如何都是自己赢了。

他宁愿唐太师儿孙满堂,和他斗个你死我活才解气,如今,总觉得自己有些仗势欺人了。

他习惯性的拿起戒尺,在手掌上轻拍着:“夫子最近教了什么?”

裴远老实回答:“最近在学论语。”

“那你说说,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是什么意思?”裴相问完,心里嘀咕,这么简单的总该回吧,看了看下首呆若木鸡的孙子,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温故而知新,是说我们要温习之前所学,并能从中悟出新的道理,这样的人便可以当老师了。”

裴远说完,打了个激灵,这么简单的吗,以前为何会觉得晦涩难懂。

裴相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五年了,裴远终于答对了一回,莫不是突然开窍了?他真的不贪心,不指望裴远像唐永宁那样出口成章,只希望裴远不要一开口就让人贻笑大方。

裴丞相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见好就收,免得一会儿被气死。但转念一想,挨打的事裴远和他倒霉的爹,那就再试试。

“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这句呢?

裴远脱口而出:“这句是说,君子没有什么好和别人争的,如果有下,那就是比射箭,上台前谦恭行礼,比完后,登堂相互敬酒,这样就算争可也是君子。”

裴丞相的戒尺掉到了案几上,瞪大了眼睛:“这是谁教你的!”

裴远莫名其妙:“自然是夫子教的,不对,夫子还没有教到这里,只是通读了一遍。”

“那你如何知道其中的意思?”裴丞相打死都不信,他是自己悟的。

裴远疑惑:“难道我说对了吗?”好奇怪,之前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今日怎么突然就知道了。

见他如此懵懂,裴远料定他是临时抱佛脚恰好抱对了题目,便沉声道:这“你小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才是真的知道?”裴远惊恐的捂住嘴巴,我的娘啊,出口成章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以前就算是胡诌,他也诌不出来啊。

裴丞相忙将裴远拉到身前,激动的快快哭了:“远儿,你终于开窍了,哈哈哈,我裴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光明,你进来!”

一直在门口紧张踱步的裴光明脚下一软,差点没跌倒。取得什么名字裴光明,光明全赔在裴远这小子身上了,这一天天的,简直暗无天日啊!

他抬起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腿,一步三回头的朝书房走去,母亲怎么还不来啊!

“裴光明,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裴丞相此言一出,裴光明条件反射一般,扑通的跪了下去:“父亲息怒,是儿子教子无方,儿子甘愿受罚。”

裴远蒙住眼睛,从指甲缝里看他爹,好端端的跪什么,祖父还没发怒呢,白瞎了这一跪,待会儿还得再来一次。

裴丞相奇怪的看着儿子:“好端端的你跪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软骨头,这是怕老婆后遗症吧!”

裴光明不敢吱声,心里可不消停,我怕老婆还不是随你,谁说的怕老婆才会发达,我不止怕老婆,还怕老爹!

裴丞相难得的和蔼:“怎么还跪着呢,今天是个好日子,裴远今日答的非常好,你十岁的时候,可答不上那么难的题来。”

裴光明哆哆嗦嗦的站起来:“他答得好?”爹呀,你该不会说的是反话,他总觉得一直跪着比较稳妥,不然膝盖遭不住。

裴丞相亲昵的揽过裴远的肩膀:“跟祖父说说,为什么进步这么大,当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意思是三天不见”裴远打断了孙子的话,不用考了,今天已经够了,留着明日再用也不迟。

你还没有回答祖父的话呢:“为何学业进步如此神速?”

姗姗来迟的裴老夫人和裴小夫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裴老夫人拍了拍小儿媳:“玲儿,我是不是眼睛又花了,你爹怎么会跟裴远如此亲密?”

裴小夫人再次揉了揉眼睛,确认无误后道:“娘啊,咱们今儿是不是见鬼了,怪事一桩接着一桩。”

裴老夫人嫌弃的看了眼儿媳妇:“我看你像鬼,你爹这八成是提前控制住远儿,省得他一会儿开溜。”

裴小夫人觉得婆母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便道:“那娘您是不是得快点去,不然您孙子又要遭殃了。”

“要你提醒我。”裴老夫人白了小儿媳一眼,急吼吼的上前去了,裴小夫人忙快步跟上。

裴远正在冥思苦想,自己怎么突然就变聪明了呢,是因为被苏长河揍了一顿?不可能,一直到今天早上,他脑袋还嗡嗡得呢,没被打傻就不错了。

对了,今天早上他吃了那丸药


状态提示:第69章 还有多余的吗--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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