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张志能被老婆揪到厂里时,没到上班时间,否则他这个妻管炎可要升级——名扬四海了。/p
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胡耀颢,张志熊搜肠刮肚琢磨,见到胡耀颢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一定要抢在老婆前头,掌握主动权,不能被动,一被动传出去,他颜面扫地。/p
不料,远远一听到胡耀颢声音,心头一慌,张志熊刚刚想好的一堆话一古脑儿忘个干干净净。/p
倒是肖玉容机灵,动作麻利,不等胡耀颢到跟前,一步奔上去,扑通,跪在了胡耀颢脚下,泪如雨下:“胡老板,我这给你磕头赔罪了。”/p
突如其来的袭击,胡耀颢瞬时傻了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p
待看清前头木头人一个的张志熊,胡耀颢似乎又明白怎么回事,赶紧低头看正向他磕头的肖玉容,吓得魂魂飞魄散,忙把肖玉容扶起:“阿姨,这样使不得,你快起来。要是这样的话,我不会理你了。”/p
一句话说的,肖玉容泪如雨下。/p
打开办公室门,走进后,胡耀颢叫肖玉容沙发上坐,随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包纸巾,亲自递到肖玉容手上。但是对张志熊,胡耀颢横竖不看一眼,要不是看在肖玉容是个勤俭持家妇女份上,他可能连办公室门不会让张志熊进去。/p
趁老婆给胡耀颢赔礼道歉当儿,张志熊羞红的脸似一张红纸,窘迫走到胡耀颢跟前,机械地把悔过书递过去。/p
是因为只顾和肖玉容说话呢,还是根本不理睬张志熊,胡耀颢没有去接张志熊的悔过书。要不是赵中把悔过书接过去,张志熊这份悔过书算是白写了。/p
傲慢的,接过赵中手递去的悔过书,胡耀颢瞄都不瞄一眼,把它撂到办公桌上。/p
抬头,一脸讥笑,清澈凌厉眼睛射出一束晨霜,逼视张志熊,许久,胡耀颢才从牙缝里嘣出话:“你们不是到工业局去要求调走了吗,我这里是私人工厂,不是汤项丘手中的农用机械厂,不是公共厕所,由不着你们一伙人撒野撒泡尿后就走。有种,再去告。”/p
已经窘迫到脸如被晒的茄子,张志熊这个时候尤其羞臊的想找条地缝一头钻下去。胡耀颢英爽逼人、浩如沧海、气凌霄汉眼睛,逼视得他张志熊心慌虑乱,话到嘴边被一团气流牢牢挡住。/p
在一旁的肖玉容,一言不发,她要老公亲自向胡耀颢赔礼道歉。可是等了大半天,在这关头上,老公还不给胡耀颢跪拜,一时火起,肖玉容当着胡耀颢、赵中面前,揪住老公耳朵,喝令一声:“你这畜牲,还不给胡老板跪下,磕头赔罪。”/p
嘴巴哑了,说不出话,但是张志熊心底里头比谁都明白,今天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老婆喝令下他只得乖乖给胡耀颢跪了下去……/p
随着膝盖骨触地,张志熊的人格呀,尊严呀,面子呀也碎一地,边磕头边带着哭腔赔罪:“胡司令,我……对不住你。我没有良心,我不是人。我爱面子,干了伤天害理的蠢事。昨天去工业局,许书记、赵局长的话,我一下醒悟,懊悔死了,哪怕是叫我天天去打扫厕所,我也要留下来。要调走,我没有他们的能耐。我家里穷,这段时间全靠她去借钱过日子……”/p
许久没做声,一张脸冷酷无情如同冬天雪地的一块铁板,胡耀颢甚至把头转向了窗外,根本不屑看张志熊。看来,张志熊的下跪呀,磕头赔罪呀,没能打动胡耀颢对他们那伙人仇恨的心。/p
倒是赵中看不过去,不怕胡耀颢怪罪的把张志熊拉了起来。/p
别看肖玉容在一旁不做声,其实她一直在悄悄观察胡耀颢神色,见状,心里更加恐慌,明白胡耀颢还是不能原谅她老公。/p
走前几步,肖玉容再次给胡耀颢跪下,哀求胡耀颢原谅,就在这时,胡耀颢猛地收回头,深邃眼睛透出一束冷峻,注视肖玉容,叫她起来,说,现今的电子工业机械厂已经不是国营工厂,是他们一帮伙伴收购的工厂,凡事他要与合作伙伴们商量,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肖玉容先回去,有事,他会通知她。/p
胡耀颢这样说了,肖玉容忧悒、惶恐眼神望一眼他,带着不安回去。/p
与老婆不一样,走出厂长办公室,张志熊感觉自己肚子里的一颗毒瘤被切除,人顿时轻松。不由得抬头仰望蔚蓝天空,天空中太阳高高悬挂,一群鸽子正从工厂上空奋翼飞过,张志熊突然莫名的有一种冲动,——亲自上车床赎罪恶的冲动。/p
疾步走到门口一看,见张志熊、肖玉容夫妻已经走远,赵中马上回到办公桌前,显得迫不急待对胡耀颢说,张志熊这个人他要定了,胡耀颢不能开除张志熊。/p
尚未修炼成仙,胡耀颢胸怀没有大海那样宽阔,提起那伙人,他胸膛怒火如同煮稀饭的高压锅。要不是有肖玉容这个叫人同情的持家妇女在场,胡耀颢还真难说能压住怒火不扇张志熊几耳光,狠狠把他羞辱一番。/p
刚才强压心头怒火,胸口还在痛,赵中这家伙偏偏哪壶不开偏提哪壶,火上加油,胡耀颢再也压不住了,一阵咆哮:“那群王八蛋这般残忍、恶劣手段害我,我不能一脚踹了张志熊这个妻管炎,难道要留着他继续闹事给我穿小鞋,难道电子工业机械厂除了张志熊这个妻管炎找不着别的人才?”/p
居然朝他火,赵中愣了一会,可不管胡耀颢那么多,顶撞起来:“我恨不得你早一天把那几个狗杂种一脚踹出我们厂,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