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微微一笑:“梁王彭越!”
“彭越?”
我扭头看向门口,一个长相粗犷的男子大步进来,一进门,便大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屈膝一坐,端起案上的酒爵便往嘴里灌,突然他停了动作,双目一亮,咧嘴,大手胡乱一抹嘴角沾酒的胡须,起身,快步走到我前面,粗声道:“若姐姐……”
声音突然停下,彭越眨眨眼,咧嘴一笑,搔搔头,改口道,“不对,现在小若看起来就像我的小妹妹一样,再叫就不合适了”
我笑道:“没关系,不管阿越是我哥哥还是弟弟,总归都是兄弟”
彭越似乎看起来很是开心,蹲□,双目晶亮:“阿若,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永远不变老的人,我一直觉得你不是人,或许是神仙!”
他一顿,又自顾自道:“皇帝说要今日宴会,不想遇到阿若,真是……真是……”他骚骚头,憨厚一笑,“真是什么来着,反正就是开心!”
他手舞足蹈的说着,一身斯文简便的直裾深衣,穿着他的身上,硬是穿出了武夫的味道。
“阿若,阿若,你在听我讲吗?”
我回过神,彭越笑的一脸孩子气
“阿越一点没变”
他笑的越加开怀:“听说你和留侯在一起了!”
边上一直淡然的张良,握杯的手微微一顿,我扑哧笑道:“阿越,你的消息该是有多闭塞,你难道不知道我连宝宝都有了吗?”
“啊”
彭越的眼睁得老大,一脸不敢置信,我推了推他的手,笑道:“你干嘛”
彭越道:“也对,我也老了,阿若也该有孩子了……”
“阿越……”
彭越笑道:“阿若才有孩子,我的大儿子也快赶上阿若了”我惊讶,他继续道,“阿若终于还是和留侯在一起了,也许这便是命运,二十几年前是这样,二十年后还是这样,阿若的生命中似乎只有留侯!”
有些欣慰,有些伤感,他的嘴唇在浓密胡须间微微蠕动着,唯有那双漆黑的圆眼,漆黑通透,闪着熟悉的纯真光芒,不同于张良的从容和陈平的深沉。
“阿越……”
“我刚刚遇到换侯了”
“陈平?”
“他感觉让人摸不到脑袋,是不是……”
“梁王陛下可在念叨平”
他的话还未完,便被一声幽媚的笑声打断,彭越表情一怔,起身,笑道:“换侯什么时候来的,来的好巧,难不成是在偷听!”
陈平大肆肆迈步进入店中,红唇放肆一勾:“对于梁王,平还需要偷听!”
“你什么意思?”
彭越虎目一瞪,陈平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启唇笑道:“许久不见,梁王殿下!”
彭越一把拍到他的手,微恼道:“别对我油嘴滑舌的,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诡计多端就捉弄我,我有的是手段!”
陈平的表情一顿,瞬间便笑的灿若繁星:“平此生无惧任何人,也未输过任何人,唯有一人……”他的目光难辨悲喜。
“皇帝陛下驾到”
闲谈被一声声由远及近的声音打断,殿内的大臣都各自归坐,立在各自席上,陈平也转身走到对面,没一会,刘邦在众人簇拥下走了进来,仪容威严。
他坐到上座,坐罢,大殿内的大臣们也都坐了下来,袅袅的青烟中,唯有几声咳嗽声和衣服的嗦嗦声响着。
“在座各位都是我大汉的开国栋梁”
刘邦蓦然出声了:“若没有各位,又岂有项羽的败亡和大汉的建立,想大汉未曾建立之时,诸位之中不乏与我刘邦一同出生入死之人,楚汉几年,从蜀汉到关中,再到彭城退守,朕疲于奔命,成皋荥阳之战,和楚地僵持那几年,艰苦异常,所赖各位不弃,才有今日,而今,月余已过,自从大汉建立后便许久没有和诸位好好聚过,故朕安排了今日宴飨,希望各位尽情欢饮!”
刘邦话音刚落,殿内大臣眼观鼻,鼻观心都默不作声。
“陛下顺天承命,此乃命也”
众人看去,却见一人,将军打扮,一身戎装,直起身,端着酒爵,甚是威武。
“信成君骊商”刘邦感慨道,“当初将军破雍将军焉氏,苏将军于泥阳,冲锋陷阵,无人能及,后与楚军钟离眜一战,将军所带兵将死伤过半,战况之惨烈,令各诸侯闻之变色,将军为大汉建立可谓劳心劳力,朕敬将军一杯”
“多谢陛下”
骊商面容一肃,端起手中的爵,仰面倒入。
骊商,郦食其之弟,曲周侯骊商?传说中骊商一身战功赫赫,战天下名将章邯,钟离眜丝毫不惧,可谓是大汉,除了韩信等三大将之外的将帅之才,不想却是这般的年轻。
“今日宴飨,该是高兴才是,陛下何必伤感”陈平起身,笑道,“美酒该有美人陪伴才是,陛下,平所言是也不是?”
刘邦放下手中的爵,捋着胡须笑道:“换侯所言极是”他微微一抬手,身侧的侍者摸样的男子抬手,鼓了鼓掌。
顷刻间便有一列女子鱼贯而入,曲裾妖娆,手中据都端着盘子,乌云般的盘髻让人眼花缭乱,他们到了熏炉边,便分成两队,依次将手中的食物刀叉放到殿内朝臣的案几之上,舀上酒,然后起身,依次离去。
众人还未开动,蓦然一阵古琴的流音响起,好似清泉划过山落,袅袅青烟中,一列身着舞服的女子娉婷而入,香雾弥漫,衣袂翩跹,举手投足间,一勾魂,一媚波,让人神魂颠倒。
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