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6年夏,田荣杀项羽所立三王,齐地大乱,项羽得到急报,一时大怒,连夜招了亚父商议军情,忙的根本顾不上张良他们。
几日后,项羽派将军萧公角北上灭齐,彭越破之。几乎同时,居代赵王获田荣资兵,陈馀反。彭城全城戒备。
自那天散步之后,已是半月有余,这天夜里——
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摇曳的枝干,翻来覆去睡不着,突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琴声,圆润,清雅,好似幽谷清泉,让人顿消初暑的热气。
起身,披上外袍,拉开门,踏上走廊,扭头走到张良的门外。他的屋内依旧点着烛火,摇曳的烛火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
伸出手准备敲门,却又无意打扰这片幽静,于是没有敲门,也没有推开,只是痴了一般的站在廊檐下,听着屋内的琴声一缕一缕的绕出,伴随着夜风,撼动着廊下的花枝。
琴声泠然清幽,好似那幽泉落石,又似那雪中的粉梅,却比那梅花,幽泉不知强了多少!
“阿若,可是你!”
我回神,才发觉一曲毕了。刚伸手准备推开,突然身前的门开了,我抬头,他笑着,,一身白衣,黑发铺在背后,黑眸含情,秀雅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让我的心禁不住砰动。
“阿若,夜里风凉,进屋吧!”
“嗯”我收回惊叹的目光,抬脚迈了进去,一抬头,便看到另一边的窗子大开着,窗外青竹依稀,风一过,万竿倾斜,泻下一地银光。
“这,真是雅致!”我回头笑,他噙着笑点头。
回了头,我往前走,撩开室中垂下的竹帘,只见另一边也开着一扇窗,一样的夜景,只是窗前却摆着一方木案,案上一把古琴,琴前端放一只巴掌大小的水泽纹兽足青铜熏炉,正泛着袅袅的轻烟,明灭的烛火摇曳在旁边,让人心内一动。
“这是……琴?”
“嗯”张良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带我到了琴边,抚在琴弦上,发出泠泠琴声,我手一颤,只听他柔声道,“此琴名为桐丝,算不得最好,却也算是上品,今日偶尔在府中瞧见,一时手痒,便让人端了出来,阿若要试试吗?”
我抽回手,摇头:“不用了,我……不会!”
张良浅浅一笑:“我教你!”
我翘眼,他轻声一笑:“不要紧张,这个很简单,我可教你些基础起势,你可以慢慢练,来,坐这里!”带我坐到案前。
“那你呢?”我回头,他笑道,“良就在你身后”。
良就在你的身后,不知为何,此刻听到这句话竟是意外的安心,我轻点头。
见我坐好,他继续道:“先将手放到琴上”
我捏了捏拳头,将两手放到琴上,有些紧张问:“这样么?”
“不是这样,是这样放”身后的身体慢慢靠近,胸口贴着背脊,,指正我的错误,那圆润的喉结就在脸侧,发丝软软的扫过我的脸,声音低沉的让人沉溺,我的手微颤,脸红心跳,竟有种夺门而出的冲动。
“这样对了吗?”我微别开头,看向别处。
他轻轻嗯了声,失笑:“阿若,你看哪,琴可不在哪边!”
“我看着的!”我心虚。
“你看,这是额,这边是尾,琴上七弦名曰宫,商,角,徵,羽,少宫,少商,阿若,右手拨弹,左手按弦!”
我点头,摁好,轻轻一拨,却是粗嘎低涩。毫无美感可言。
“不行,好难听!”
张良失笑,手搭着琴弦,轻拢慢捻,流水般的音乐瞬间淌过耳畔,竟让人心都泛起一阵柔波。
“真好听”我不由道。
“你……也可以,放轻松些”他覆上我的手,我一颤,他在耳边低低吐出,“被紧张,跟着我的节奏!”
节奏,这个词为什么这此刻如此暧昧,我全身好似热的快煮熟了,顺着他的手抹出一个水音,忙佯装起身,走到横栏边道:“不学了,不学了,根本就不是学古琴的料,这个对我来说难度太高了!”
“阿若……”
他刚想说话,突听门外的人道:“申徒大人,有人求见?”
“谁?”
“她说她名唤吕雉!”
“她,快快有请!”
“是”
“吕雉?”
我和门外的小童几乎同时出声,张良转头,疑惑望着我,“你认识她?”
我摇头否认:“怎么可能认识,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门开了,一个带着斗笠,蒙着黑纱的人进来了,她抬起头,三十多岁模样,样子并不柔弱,斜挑的眉,姿色上乘,看起来很是能干!
“申徒大人”她一进门,脱了斗笠,便跪了下来。
“吕夫人,你这是……快,快起来再说?”张良慌忙道,“阿若,扶吕夫人起来!”
我应了声,扶着她的胳膊,轻声道:“夫人,您还是起来说话吧,我想子……申徒大人会帮你的!”边说边望着,心底暗叹:果不愧是往后的一代女统治者,柔顺的气质中带着无与伦比的凌厉。
低低应了声,吕后起身,在边上落座。
“夫人,此来可为汉王之事?”
“正是”她抬头急切道,“申徒大人,汉王现在远在南郑,地偏路遥,再加上天下都在传言,项王正在筹集兵力,想要诛灭季,如果项王果真带兵过去,刘季的兵怎可是他的对手,他……很是危险,你看……”
“夫人莫急”张良安抚,“眼下便有一个机会!”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