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刘邦转身就走,只留下项羽再山涧另一边暴喝:“刘季,你这个小人,我要煮了你父亲……”
以及项伯的惊呼:“项王不可冲动啊……”
几日后——
“阿若,不疑哭了”
我叠被子的手顿住,回过头,只见从来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的张良,脸上现出了一丝微微的无措,不由扑哧一笑:“子房,不疑可能是尿湿了,我现在腾不开手,劳烦子房换一换!”说着将尿布递给张良。
张良一手托着小不疑,一手接过,然后转身,小心翼翼的将软软的小肉团放到垫子上。
刚一放下,小肉团呀的一声哭了,向来沉稳淡然的张良顿时有些慌了,又抱起来,轻轻晃了晃,拿过案边周勃送的小玩意在不疑面前摇了摇,趁着他哭声小了些,才轻轻将他放在垫子上,开始解他的已经湿掉的尿布。
我停了手中的活,转身坐在床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张良帮不疑换尿布,看着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越看越觉得想笑。
从来无所不能,从容不迫的张良竟也会有如此的表情,真是难得一见,我歪靠在床边,笑吟吟看着。
“不疑不哭,爹爹给不疑换了就不难受了”
蓦然,柔雅的声音蓦然在耳畔响起,我慢慢敛起笑意,怔怔的望着张良的背影,这一刻,那许久不曾有过的温暖的感觉缓缓的从心底升起。
那是一种感觉,温暖的感觉,一种家的感觉。
我缓缓起身,慢慢的往前走了几步,一切都好似慢镜头一般,不疑依依呀呀哭着,手脚慢慢挥动,张良低着头,一边温柔的低哄着,一边专注的换着尿布,玉白的脸上满是慈爱和温柔,修长的手在婴儿的双腿间穿梭,竟好似抚琴一般的娴雅。
那个第一眼狡黠无比的雅致少年,如今已是眼前沉稳雅淡的父亲,时间没有在他身上刻上多少沧桑的痕迹,他只是愈加的内敛成熟,从容不迫。
这个男人,我微笑,他竟然是……
“侯爷”
帐外蓦然有人唤道,打断了我的神思,也打断了张良的动作,张良也只是顿了顿,然后继续将尿布塞入不疑的衣服里,拿过外面的包衣包好,然后抱起,起来,回身,开口道:“进来!”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优雅至极。
帐帘掀开,进来一个小兵。
“可是有事?”张良问。
“侯爷,汉王请您和夫人过去一趟”
又有什么事发生了吗?我不由自主的看向张良,但见他只是微笑的点头。
刘邦的大帐——
进了刘邦的大帐,但见里面坐满了大将,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在这群大将中,陈平赫然在列,端着酒爵,一副倜傥的模样。
我抱着不疑跟在张良身后,入了座,刘邦微微起身,见我们坐下,摆了宴,才叹息道:“列位都已到来,季也不拐弯抹角了,其实今日找大家前来乃是关于楚军之事”
“楚军?”
“项王?”
“楚军又怎么了?”
“你不知道,项羽着人天天在营外谩骂,骂声之难听让人不忍耳闻……”
“竟有此事?”
“我老周恨不得上去撕烂那些人的嘴,也好过受这等鸟气……”
帐内登时议论纷纷,刘邦长叹一声道:“列位说的没错,正是此事,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项羽向我等下了战书,不出战倒是可以,只是日日着人在营前谩骂,几日来不断有将领来请战,说是宁愿战死也不愿做这等缩头的王八,季某人甚为烦恼,列位可有妙招”
“汉王”正在众人沉默之际,陈平起身,笑道,“成信侯夫人杜若上次关于太公一计,瞬间扭转颓势,平相信此事,她必然也是心中有些章法,不妨听听她的意见!”
什么!
众人纷纷看向我,
我一愣,猛抬起头,陈平正看向我这边,嘴角邪肆的勾着,眼神里有让人不懂的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