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最后只能不断的向伤口外蔓延,聚集成一个个满是黑色的脓疱肉瘤,看起来极为可怕。

我不敢看他的脸,虽然我想要杀他,恨不得他死,可心里却依旧愧疚的不行。他看我时目光淡淡的,不冷也不热,没有埋怨没有愤怒但却像是最无声的语言,在我的心里压上了一块罪恶的石头,让我时时愧疚,不敢再去面对他。

我半跪在床前,动作轻柔的解开他的衣服,不一会儿那狰狞的伤口出现在我的眼前。黑洞似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过,不但如此还有着愈演愈烈的倾向,但自从他今天醒来后,伤口几本就不再蔓延,但却也没有人好好转。

我看着长满了黑色的脓疱,压制住对那瘴气的恐惧,我咬着自己的舌头,鼓起勇气将手靠过去。我拿起刀片,开始小心翼翼的切除着表层的肉瘤,黑黑的,没有一丝血肉。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就像是那块伤疤、那些顺着肩膀留下的血液不是他的一样,他一直看着我的脸,一直看着,看的我额间冒出汗来,看的我的手开始变得发抖。

渐渐的,透过那些黑色的肉,我开始能够看到半透明满的嫩肉来。我又重重的咬着自己的舌头,逼迫自己集中注意力。随着我不断的剔除,他的血也越流越多,逐渐浸湿了我放在他肩膀下的碎布,甚至一路蔓延到他的手臂。突然他的手臂动了动,没有任何迹象的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有些滑腻,但很暖很柔。我皱了皱眉头想要松开他,他却在我皱眉时抓的更紧了。我看着那染了一丝血迹的苍白的好似透明的手,终究还是随他去了。

他看我的目光越来越灼热,就好像要将我穿透一样,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在我将毛巾握在手里,准备直起腰时,他一直没有动作的手慢慢的朝我伸过来。我的心极为忐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和放映,当他的手触摸上我的嘴唇时,竟像是多年以前一样,细细的,极其温柔的来回抚摸。

然后他抽回手,看着自己指尖的猩红,我这才意识到,因为太过用力,舌头上的伤口的血又止不住的往嘴角外流了。

然后他开口说:“不用换药了。”我的手一顿,鄙视的看着他,难道他以为我是故意的?是那种乘机报复的小人吗?

我没有听他的,笑话他说:“就这么害怕我报复你?”

他声音淡淡的,“不会好的。”

我手一顿,呼吸变得颤抖起来,一直盘踞在我心间的疑问也终于晴朗,越来越大没有一点愈合迹象的伤口,是绝对不会发生在神子的肉身上的。“你明明就是怕痛。”我不甘心的说。

他的手抓住了我有些颤抖的手,随后手在伤口之上轻轻一扫,那一块触目惊心的伤口便就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洁到没有任何受伤痕迹的肌肤。

障眼法……

突然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涌上我的心头,我连忙丢下手中所有的东西拿着毛巾就跑了出去,一口血就吐在了地上。

他本就是半神半魔出生,却因为一直生长在天界,且一直刻苦修炼,所以身体里面没有一丝的属于魔界的污浊之气,可是现在……我有些不敢相信,但这个恐惧的念头一直盘旋在我的头顶。因为我能够感受的到他,所以也能够感受的到他体内的汹涌澎湃,要将他体内所有灵力全部吞噬干净的另一股力量。那股力量强大的就连他自己的都快要控制不住,全身的灵力控制不住的朝外散发出来,这才有了天边的火烧云。但是……仙魔自古相生相克,若要将他所有的灵力都侵蚀的话,自然是……连ròu_tǐ也不能够放过……

我不记得谁说过,魔界人生的妖冶美貌,可却没人知道,美好的皮囊不过是为了隐藏只有黑色骨架身体的障眼法而已。

星鸦这几天一直在洞外和那些鸟儿玩,一看我出来陪就高兴的吱吱叫,连着我的咳嗽声都显得欢快了起来。我的咳嗽声和星鸦的叫声吵醒了一直睡在树杈上的焱兽,他一见到我也喵喵喵的靠了过来,讨好的蹭着我的手,像是在安慰我。

大晚上的,声音似乎特别刺耳,所以我才没咳嗽多久,住在我旁边的地树精就出来了,它叽叽喳喳了两句从它的洞穴里叼来几根草给我,意思是嚼一嚼就好了。我苦涩的一笑,这哪里是嚼草能够治好的。

但地鼠精一直在我耳朵面前叫着,大有我不吃它就不走的架势。“好吧……”我拿出那根泥巴比较少的草嚼了嚼,没想到还真的有效。

我进去时他还没有睡,一听到我进来眼睛就睁开了。乌黑的眼在漆黑的洞里散发着魅人的光亮。我点上灯朝他走过去,只见床上一片狼藉。我看着他苍白身体上的猩红血迹,拿出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一边擦一边想象着障眼法之前的样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恐惧。

我一抬眼,就看到他与我对视的目光。他的脸色依旧没有之前的苍白,但还是掩盖不了虚弱的神态。我看着他英俊的脸,手不自觉的抚摸了上去。我知道他是很爱惜自己身体,极为在乎仪容的人,对于所有东西都要求尽善尽美,苛刻到变态的地步,即使那样爱惜ròu_tǐ,也是想放弃就可以放弃的吗?去或留就如同对待我,一念之间?

“你怕我?”他淡漠的声音从他苍白的嘴唇里发出来。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那种惆怅是不是害怕,因为这种害怕和小时候害怕被他惩罚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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