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一大一小,大的是落月小的是芽芽,探头探脑的样子看起来小心翼翼的,似乎是生怕撞破什么好事。
看到屋里的两人各站各的地方方才蹭进来,芽芽窝到叶枫的怀里然后仰头开始打瞌睡,叶枫无奈,也不知道这幸伙是跑来做什么的,就听落月说:“芽芽听说少爷要和西门公子一起出去把她留下了,就跑来了,拦都拦不住。”
小东西窝在怀里,于是空荡荡的怀抱蓦然暖了起来,叶枫失笑,轻轻揉了揉芽芽软软的头发低声言道:“我不是不要你,这次出门危险。”
明明已经睡着了的幸伙在叶枫怀里迷迷糊糊蹭了蹭:“嗯,二爹爹。”
叶枫的眉心微微抽了抽,然后还是放弃了打小丫头一顿屁股的罪恶想法,只好认认真真地看向西门吹雪:“……对了西门,你刚刚说的事情,后来是怎么说?”
“无头案,官府查了一阵查不到结果就放下了。”西门吹雪言简意赅地说道,感觉不出多少热忱。
“哦……”叶枫也习惯了西门吹雪这样堪称凉薄的态度,只是微微沉着眉头认真思索道:“这两人之前我查过,没听说有多少仇家,这一次刚出了芽芽的事情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应当还是有些关联的。”
再联想到自家老爹叶行远有些莫名的态度,叶枫心底已是有些计较,将芽芽抱着小心地放到床上嘱托落月看着,他整整自己的衣冠若无其事地笑道:“走吧,去见宫主大人。”
西门吹雪看向一脸淡定的叶枫,心底莞尔却是终究没有说什么。倒是落月捂着嘴笑出来:“哎呀二少爷,您的鞋子还没换呢。”
叶枫低头一看,自己脚上一双暖融融的屋里鞋子是前几日小厮特意送来的,说是这里凉寒,不过——
“说了不要叫我二少爷……”作为大家少爷的威严呢9有西门吹雪,明明已经看出来了为什么不说啊喂,简直就是内里腹黑无双啊……
这年头面瘫都是腹黑,让自己这种纯良无比的大好青年怎么混啊。
本来么,叶枫是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的,然而一走到温宛风的院子门口,他就觉得自己的各种问题一下子全来了,努力挺了挺背,然后正了正衣领,他昂首挺胸地准备往里踱步就被西门吹雪拉住了——
“叶枫。”
他的声音微沉,让叶枫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看进来深深的目光之中,就听西门吹雪言道:“你很好,所以你不用紧张。”
……这时候这么煽情不行啊这可是大战·婆婆大人啊!呸呸呸,明明就是岳母!
“来了就进来罢,”温宛风拉开门,目光凉凉地在两人身上逡巡了一会方才将门口让了出来,“青夭,备茶。”
她说完就往里走,让叶枫瞬间将自己的开场白又一次堵了回去……于是叶枫觉得温宛风铁定是不想听自己叫人,才这样总堵住自己的。
待得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定,照例是温宛风先开口,她伸手轻轻拨了拨西门吹雪颈间的金玉同心锁看了一会,便是淡淡笑了,唇角弯起的弧度看起来有些凉薄:“东西是好东西,就是搭的很……有趣。”
那“有趣”二字是顿了顿方才说出来的,叶枫总觉得之前她想说的绝对是“土气”。
孰料西门吹雪的目光却是极坦然的,将颈间的同心锁重又放回去淡淡言道:“我也觉得很有趣。”
西门这话一出口,叶枫那战斗中的蝎鸡姿态瞬间就软了,所以说要不要这么温柔啊!
“这次来,主要想和你们说说那孩子的事情,”温宛风似乎是没想在这上面过多纠缠,看着青夭将那一套紫砂茶杯细细排开,茶香氤氲开来,方才左手托了一个茶盘,右手轻轻掀开茶盖将那细碎茶沫慢慢拨到一边,再开口却是换了个话题看向叶枫问道:“平日品茶么?”
叶枫神色淡然先微笑谢过青夭,方才执了一只茶盏极为熟练地将茶沫缓缓拨开,观其色闻其香,继而沿着杯沿微微啜了一口,方才言道:“多谢宫主,叶枫不才,少时祖父喜茶却是常言那一句"峰顶应多雨,天寒始发芽."这雁荡毛峰不愧为茶中一品。”
那大大方方的君子模样让人挑不出半点差池去,顺带也赞了一声温宛风的品味风雅。
温宛风微微颔首,闻言眉心却是微微蹙起来,看向叶枫的眼神却是多了三分沉吟意味,然而她终究没动声色,只是微微饮了一口茶便继续说了下去:“曾有传闻道芽芽乃是开启沈氏绝学的唯一一把钥匙,只是这传言过了五六年也无人证实,早就慢慢淡了下去。”
叶枫眼底的讶然被温宛风尽然收在眼底,便听女子极为平静地弯起唇角笑了一声,那笑意有些凉:“望溯宫本就是这江湖独一无二的眼,这武林再大,哪怕最小的消息都瞒不过望溯宫,怕不怕?”
在望溯宫的眼底,叶枫几乎被全然曝光,然而叶枫看了温宛风一会便是微微笑了出来:“无妨。”
他本是心怀明朗,自是不怕别人知晓。
这世上只有心怀叵测之人才会怕别人的目光,行正言直,谈何担忧?
“这次武林大会早有人放出消息去,要将沈氏绝学公诸于众,你们自己小心就是。”那一日的最后,温宛风这样说。
不知为何,叶枫觉得温宛风平静的眼底依旧隐着若有若无的思忖意味,似乎是这一回他说了那句品茶的话后这样的情绪方才浮现了出来,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