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像爹这样的人在,才能不断地研制出新品来;只有像十力大哥那样的人在,才能召集大家将妆品做出来;只有像阿康这样的人在了,才能联络各大行商,管好各间铺子。而只有哥哥这样的人在,才能全盘把握住咱家的生意啊!”
“所以要我说的话,咱家的这些人眼下都平安着,咱家的生意,就是护得很好——铺子被烧了,地契还在咱家手里,将来兵祸过去,一样可以重建;货被抢了,这只是一小批而已,哥哥你经手过这么多批货了,应该晓得,将来只要几百两银子,作坊便可以东山再起。咱家当初可是只靠了二百两银子的本钱,就这样慢慢做起来的,那时候人脉和名声,一样也无,不是照样做起来了么?将来日子还长久呢,不能因为一时的小小挫折,便自怨自艾。那才不是我哥哥呢!”
傅阳面上的神情终于稍稍和缓了一些,眼中也多了些信心。“春儿,你真地信哥哥将来能将咱家的产业一一都重新建起来么?”
傅春儿不假思索地点头,道:“‘馥春’,这个妆品品牌,一定会流传后世,不会因为这次战乱而断绝。”
她说到这里,傅阳费力地起来,道:“春儿,麻烦你去请易大夫,我这一定要……一定要赶紧好起来才是。”
“嗤”的一声,傅春儿笑了起来,道:“哥哥还真是个急脾气。”她转了转眼珠,又道:“哥哥,既然说到咱家的生意,会这么一代一代地做下去,你怎么就不想着,我侄儿侄女,还有嫂嫂腹中的那个孩儿,都在等着哥哥你回去,回到嫂嫂身边,好好地看着他们长大,好好地教他们——”
“哎呀!”傅阳如梦初醒,伸手抓住了傅春儿的衣袖,道:“春儿,你大嫂,你大嫂她可好?”
傅春儿后脑全是汗,这个哥哥,终于从执迷之中清醒过来,晓得关心一下妻儿的状况。她当下将在袁家村发生的事情一一都说了。傅老实眼下与纪燮一起单独住着,照顾袁家村的并,所以傅家这头,只有傅正一个男人,还未成年,只能拜托纪家与姚十力夫妇有空的时候能够照看照看。而自己是只身一人,赶了这样远的路,冒了这样大的风险,才入得广陵城来。
傅阳听傅春儿说了袁家村的事情,和她独自一人赶路的经历,冷汗涔涔而下,突然拉了傅春儿的手悔道:“是我错了,是我太过自私,我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这当儿,我怎么竟能放下家里人不管?”他一手握着衣领,另一手就往自己胸口捶下去,却被傅春儿拦住了。
“哥哥,现在还不晚——只要你赶紧好起来!”傅春儿朝哥哥点头微笑道。
“春儿,真是……真是辛苦你了!”傅阳额角有汗,想到自己所做的,和妹妹所做的,一时惭愧无已。“哥哥都听你的。”
傅春儿心里一下松了口气,总算不辱使命,劝好了傅阳,眼下就只要等哥哥伤势略好,再找个由头,一起混出广陵城,往袁家村去,这便安全无虞了。
而这时外间有些人声,易大夫的声音在大声说:“春儿,沈总制过来了。”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