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间小路上,见得数十匹快马飞驰而过,扬起片片砂砾。
他们穿过城外的工地,目标直指安定城门。
工地上的工人与小吏看着他们经过,心中颇为疑惑。
“这些是什么人,这么着急。”
“好像是千骑司!”
有人惊呼道。
“千骑司又来安定县做什么?”
“难道又是来逮捕什么人?”
“别多管闲事了,先干活吧……”
千骑司领头人物,仍是马恒威。
此次他奉皇上之命,前来护送安定县令江左入京。
千骑司快马从闹市穿过,很快便抵达衙门。
马恒威飞身下马,率人进入衙门。
这般阵仗,衙差们个个心慌不已,愣在原地。
而此时,郭师爷步履匆匆地走了出去,上前迎接道:“千骑司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见谅。”
马恒威并不介怀,只问道:“千骑司奉命护送江大人入京,不知江大人准备妥当没有,何日启程?”
郭师爷面露难色,缓缓回复道:“回大人,我们江大人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病了?”
马恒威自然不信,“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是这种生病,江大人莫非存心推脱?”
千骑司一问,郭师爷顿时慌了神,辩解道:“非也非也,江大人早些日子便身体不适……”
“哦?那就请带我前去探望一番。”马恒威道。
“江大人现在正身处府内养病,诸位大人,这边请。”
郭师爷强忍住慌张,领着众人前去县令府。
床榻上,江左面无血色,神色虚弱,一副大病模样。
“江大人,千骑司马大人来见。”
郭师爷推开门。
马恒威跟在师爷身后,眼神直视床榻上的江左。
“咳咳……”
江左干咳两声,艰难地开口道:“马大人,有失远迎,还请见谅。”他说着,想要起身,却好像没有半点气力,又躺回了床上。”
马恒威细细打量江左,又道:“江大人身体不适,就好好休息,无需客气。”
江左又转头吩咐道:“师爷,给各位上茶。”
马恒威摆手道:“不必客人了,我此次前来,就是要看看大人身体如何?是否看过大夫?”
“看过了,说是不小的病,但未查出缘由。”
江左声情并茂,还不时干咳两声,以示虚弱。
整个安定县的大夫,都已经安排妥当,任他怎么找,江左今天就是“病了”。
“或许是积劳成疾。”江左补充道。
“难道是因为那次进了牢狱,加重了大人的病情,那时候卑职就听见大人有几声咳嗽……”郭师爷此时也说道,不过他讲这话低着头,完全不敢直视任何人。
“那大人能否远行?入京赴任?”马恒威询问道。
江左捂着胸口,再次猛烈咳嗽,缓了缓才道:“抱歉马大人,本官现在这身体,完全无法远行。”
马恒威面色冷淡,道:“那江大人好生休养,调理好身体,改日再见。”
话罢,便转身离去。
“师爷,送客。”
江左嗓音虚弱地吩咐道。
“各位大人,这边请。”
一阵过后,郭师爷再次回到屋中,鬼鬼祟祟地关上门,来到江左身边,压低声音道:“大人,千骑司没有走,不知道他们会待几天……”
这在江左的意料之中。
千骑司就是要监视他的,怎么可能一天就走。
此次“装病计”,不知能够隐瞒多久。
“大人,这真的能行吗?”
郭师爷表示疑惑,毕竟他也协助江左装病,若是被皇上知道,同样是欺君之罪!
“嘘。”
江左示意师爷安静片刻,随后细细倾听,确保屋外无人,才悄声开口道:“能拖几天就几天,说不定到时候那女皇帝改变心意,我就能留在安定县。”
“大人,其实吧,进京也没有不好……”
郭师爷依旧试图劝说江左。
“不,我死不会去。”
江左颇为固执。
……
安定县城楼下。
一匹快马出城而去,一路南下,日夜兼程,返回京师。
不到三日,陈青云便收到来自安定县的消息。
“江大人身体抱恙,无法长途跋涉,入京赴任一事,需要推迟些时日。”
信件上的内容,让女帝颇为不悦。
陈青云闷哼一声,绝美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怒意。
“这个江左,故意称病是吧?好,朕就派宫里最好的御医,看看你到底得了什么怪病,要是敢欺骗朕,就等着人头落地!”
陈青云明白,江左此人,肯定是想继续当安定县的“土皇帝”,才找借口不肯入京。
“即便是你江左明天就病死,朕也要命人把你的尸首抬起皇城!”
陈青云想罢,大手一挥,继续撰写圣旨。
……
这几天来,千骑司一直在县令府内外走动。
江左行动颇为不便,因为还要继续装病,他这几日不是吃喝拉撒,就是躺在床榻,整日浑浑噩噩。
“这究竟何时才是个头啊……”
江左也有些绝望。
不这样做,又得被千骑司拉去京城当官。
离开安定县,他那上百万两生意谁来管?
想着那时,有人推开了房门,江左立马摆出一片虚弱的表情。
来者还是师爷,但他脸上有几分紧张,来到江左面前,便悄声道:“江大人,大事不好了